“这个尤其难受。”
“所有你的决定就是吵醒我,然后让我和你一起难受,我的好师妹。”好师妹三个字,长松说的咬牙切齿。
“是,也不是。我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去看看这是那个鬼在哭,哭的这么惨一定有莫大的冤情。”
“茯苓啊,这里是龙树寺。”
“啊,我知道。”
“所有不需要我们多管闲事。它这么哭一定有它的道理,我们尊重,然后去睡觉就好。”说着就要关门。
茯苓伸手推着长松的房门。二人正互不相让之时,刚刚还凄切的声音突然变的悲怆豪迈。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声音洪厚悲壮,响彻四方,似有千军万马于战前誓师,随时准备破釜沉舟,马革裹尸。
这曲子听的二人心头一阵悲凉。茯苓沉浸在音乐中,眼神越来越涣散…
“茯苓,茯苓,茯苓。”
茯苓一个激灵,突然醒来,看见长松手持燃香,正焦急的叫自己。
“这曲子不对劲,你差点就离魂了。”
茯苓服下一粒安神丸,定了定心神,心有余悸的说:“确实,我还在认真的听曲子呢,恍惚中我就站在一个荒凉的古城之中,古城断壁残垣,满目苍夷,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我听着远处似有人在唱歌,我循着歌声走,越走越迷乱,快要记不得自己是谁了。然后我听到有人在叫茯苓,我还在想茯苓是谁,突然反应过来,茯苓不就是自己嘛。再睁眼就看到师兄你了。真是好险,差点被鬼把魂迷了。”
“此鬼怪,此曲都诡异的很。你的法力在同龄中已属翘楚,此鬼还能轻易的迷惑你的心智。即使是龙树寺也不能把这么危险的鬼物堂而皇之的养在寺中。”
“确实如此,那怎么办。”
“我们去看看。”
“我们?”茯苓有些犹豫,“师兄,虽然我很想去,可是听这唱曲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啊。你我势单力孤的,可行吗?”
“先去看看情况,看着不对,我们就撤。”
“行。”
为了防止被歌声所迷,二人各自拿着安神的法宝。循着歌声,来到了莲花池。
长松细听了一会,确定声音就是从池内传来,可是向莲花池看去,别说鬼影,连个人影也没有。
“奇怪了,歌声还在,就是不见唱歌的鬼怪。”茯苓压低声音说。
“我们靠近看看。”长松说。
二人屈身前进,渐渐行至池边。此时,微风吹过,池中莲花随着风低伏,隐约可见一背影踏着歌声在花丛中起舞。虽跳的是阳刚的男性舞蹈,可是跳的人舞姿轻盈,竟把这舞中和了些阴柔味道。随着律动的加快,跳的人一头长发飞扬,红裙也在空中绽放,越发的美不胜收。
风渐平,花立身,似帷幕垂落,人,影,舞统统不见。
“这,”茯苓惊艳于刚刚看到的舞蹈,一时竟想不出什么词来描述,“这鬼怪也太摄人心魄了。”
长松皱眉,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风一停,她就失去踪迹了。师兄,接下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进池中吧。”
长松没有说话。
茯苓又叫了一声师兄。
“你没发现歌声也停了吗。”
此时,莲花池一片死寂,连虫鸣的声音都没有。长松,茯苓呼吸相闻,此方天地仿佛只剩他二人。
“确实是。”茯苓放低声音。
夜深露重。又一阵风吹过,带来些许冷意,吹的莲花颤动,也吹的茯苓一阵冷颤。茯苓拢了拢衣服,吸了吸鼻子说:“还等吗师兄,歌声也消失了,想来她今夜不会出现了。我们回去吧,这风也太……”
冷字还没有说出口,茯苓就惊叫出声。她赶忙捂起嘴,手指着池中的一个方向示意长松。
长松顺着茯苓手指的方向看去,池中赫然立着一个女鬼,一头长发随风乱舞,破烂不堪的红裙在风中飘动,显然是刚才那个跳舞的女子。此刻她手握长戟,腰间别着一串人骨,脸部有一从左额贯穿到右颌的长长的刀伤,伤口外翻,丝丝冒血,正横眉瞪目的看着前方。
突然她歪头看向长松和茯苓,嘴里发出桀桀怪笑,脸上的伤口随着她的笑一抖一抖的似要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