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话,足以让她为之赴汤蹈火,哪怕他没有许诺给她什么。
在佛寺中,她就想出了一条自以为能瞒天过海的计策。三个月,她反复试炼,终于做出了不用点火就能炸的火药,然后交与那人。
她没有想过有事情败露的那一天,事到如今,死亡差不多就在眼前,她并不后悔。
夏父听她说完缘由,如她刚才一样,抬手就给她了一个大嘴巴,气得浑身发抖,“你把整个家族都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你做事之前可有想过父母,弟妹?”
夏氏捋了一下耳边的散发,凄惨的笑了一下。她今日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了,还顾什么形象。
谋害皇子,是诛九族的大罪。
夏氏捂着脸,眼中含着泪水抬头看着夏父,“父亲当年做事没有想过女儿,又凭什么要求女儿想父亲?”
周述宣说是她恬不知耻向皇上求的赐婚圣旨,是冤枉她了,是夏父向皇上求的赐婚圣旨。
那时那人的正妻已定,不是她。夏父见她心中一心想放低身份给那人做小,于是向皇上求了一道赐婚圣旨,把她嫁给周述宣做王妃。
两厢不情愿的姻缘会有什么好结果?她以前也不知道周述宣为什么会那么厌恶她,到现在才明白几分,原来他一直知道她心中装着谁。
他说,周述宣风头太盛,恐怕会抢了他的位置。
夏父气急,不顾形象的朝她喊,“为父当年是害你吗?同样是皇子,秦王不比那人差一分一毫。不可能放着正妻不做去做侧室。你若是想国母之尊,当日没有断腿的秦王希望更大。”
当年也是他一时糊涂,以为攀上了高枝,任由那个人胡来。谁想人家不过是三两天的功夫就厌烦了,转眼娶了别人家的女儿。
至始至终都没看妙荔一眼,爱跪多久就跪多久,反正她跪功了得。
夏氏又哭又笑,捂着脸说:“秦王再好也不过是天下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怎及他一片衣袖?”
她才不想什么皇后国母,只要在那人身边有一席之地就足矣。
夏父看她这呆呆傻傻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如今整个夏家都要不保,谁还有功夫管她那些儿女情长的事。到底是自家女儿,打也打了,他不能再做什么,恨铁不成刚的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夏家这边鸡飞狗跳,秦王府那边也不得安宁。
至始至终都没看妙荔一眼,爱跪多久就跪多久,反正她跪功了得。
周述宣在他一帮幕僚中找了几个火药方面的行家去看夏氏院中翻出来的那些东西,如果真要给人定罪,一定要证据确凿。
周述宣不愿见妙荔,妙荔在屋中坐立不安。人有见面之情,周述宣现在根本不愿见她,他日事成肯定也不会帮她什么。
可两次不见都让她摸不清头脑,无法应对。在屋中走来走去,突然看见架子上的一个小盒上。那是她第一次见夏氏时,夏氏让她带给周述宣的香。她一时忘了,并没给周述宣。或许可以拿这个去找他。
兴冲冲的到了书房门口,却又迈不开步子了。现在周述宣对夏氏正在气头上,她拿夏氏的东西去找他,周述宣会更加生气。
里面的人却发现了她,传来周述宣沉沉的声音,“进来。”
妙荔欢欢喜喜的推门进去,只要肯说话,一切就好。
周述宣没有看见她难得的笑容,注意力全在古籍上。他翻了许多书,也没有见到有什么不用点就燃的火药,可夏氏那里偏偏就有。
夏氏说秦王的新宠容貌出众,她一看见就妙荔就知道是她,夏乐柔最见不得比她好看的女人了,说是给夏氏报仇,更多的是她自己心中不平衡。
他让人又翻了一遍夏氏的屋子,又从里面找出了无数火药,里面真的有妙荔说的一扔就炸的炮仗。可是……夏氏她一届女流,是怎么做出来的?
让她进来没有任何吩咐,只是双眉紧皱,妙荔从地上站起来大着胆子问了一句,“王爷在想什么?”
像是下午什么都没有发生,周述宣自然而然的回答,“本王在想夏氏怎么做出这些东西的。”
这恐怕只能问夏氏了。
“王爷不必在意她是怎么做出来的,有那些搜出来的东西就足以休掉王妃。”甚至让夏家满门抄斩。那些东西别的地方都没有,只有夏氏那里有。没有罪都可以添些罪,何况证据确凿。
周述宣合上书,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口气说:“本王知道。”
他说,周述宣风头太盛,恐怕会抢了他的位置。
“那王爷是为何如此?”
周述宣语气坚定的说:“本王不想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