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然哥,”有人突然问。
“姒笙还能真把人眼珠子戳瞎了?不能吧!”
说到这里,沈故也捏着纸牌,好整以暇的看着肖然,显然是有了两分兴趣。
“那倒没有。”肖然摇摇脑袋。
问话的男生啧了一声:“那男的后来咋样了?”
肖然闻言,缓缓眯起了眼睛:
“你们平时和人打架,有见过谁被强行喂过玻璃渣子吗?”
少年们看着肖然,摇头。
那个差点被姒笙戳爆了眼珠子的男生,就是这个下场。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把打碎的酒瓶玻璃捏那么碎的……”肖然回想起来,说道。
想来她们是一波人来的酒吧,这个时候,有人开始站出来,瑟瑟的发着抖为那个男生求情。
姒笙漫不经心的瞟了求情那人一眼,缓缓站直了身体。
尖锐的酒杯也离开了男生的眼球,危险消除,男生像是浑身失了力气般滑倒在地。
他此刻,酒全醒了。
就在众人皆松了口气的时候,站着的姒笙却忽然间有了动作。
她握着酒瓶在桌上狠狠砸去,巨大的响声将正猛吸着气的男生吓个正着,顾不及呼吸,下意识张着嘴,抬眼去看站在他侧前方的女生。
视线里,姒笙伸手在砸下去的地方随手抓了一把碎玻璃,缓缓在手中握了握。
咚、咚、咚……
有人没忍住,咽了一波口水——这他妈是什么妖孽?抓着玻璃渣子的手,居然毫发无伤,一点血迹都没有!
她眼尾勾着,唇角也勾着,但就是说不出的危险。
姒笙稍弯身,握着的玻璃渣子,就这么直直进了那男生的嘴中。她扬着眼,捏着男生的下巴,十分漫不经心怼了一把。
那男生先是双瞳骤缩瞪大,下一秒便面露痛色,狰狞扭曲起来。
他弯腰使劲儿的吐着,伴随着点点的、鲜红的血水,众人低头望去,只看见其中沾了些细碎的玻璃渣。
“啊!”
胆子小些的人被吓得腿软,当场便向旁边倒了去。
“我瞧着,你这张嘴也没什么用处了。”
当时正巧是音乐切换的空隙,隔得不算远,肖然将这薄凉又张狂的话听了个透彻。
然后,他便看着那个套着校服的女生,慢条斯理的拿起自己的背包,步态缓缓的从他面前走过。
肖然撑着下巴,啧啧叹道:
“你们不知道,赶过来的酒吧负责人硬是没敢上前去!”
一般这种场地的负责人平时都会接触各种斗殴,对这种场面算是能冷静处理。
可是那次,却是切切实实的,被姒笙这么一个小姑娘的狠劲儿给震到了。
那场面简直了。
听他说到这里,沈故才带着几分好奇的扭过头看了眼休息室外。
透过玻璃,他只看见了一个背影。
一个女孩提着笼子,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
回过头,沈故唇角似有若无的勾了勾,一时间有些惊奇看着瘦瘦高高的一个女孩子没想到下手那么重。
“艹!喂人玻璃渣子?这他妈还真没听过……”
“我先前就听过京大附中姒笙脾气狠厉暴躁,没想到这人比传闻的更可怕啊……”
“你说一个小姑娘这么牛批哄哄的干嘛?”
“我的天,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打架都不一定能有她狠……”
肖然啧了一声:
“听说那男的想要泡姒笙,结果在她那儿吃了瘪,气上兴头,就说了一句姒笙有人生没人养,寄人篱下牛气什么,要换我我也打这么……”
“啪——”
他话音还没落完,桌面上悠然多了一堆纸牌。
有人暗戳戳用胳膊拐了拐肖然,示意他打住。
肖然猛的止住嘴。
完了,他忘了。
有人生没人养这话,不能乱说。
榑深将手中的纸牌扔到桌上,垂眼抱起试图下去的团子,语气浅淡:
“你输了。”
雪白圆润的团子似乎是感受到主人气息的波动,琥珀般的眸子动了动,乖乖的卧在了怀里。
战战兢兢的肖然一愣,后知后觉往桌上看,然后顺着扫了一圈。
“我靠!这他妈猝不及防啊!”
沈故把自己手上最后一张牌也扔到桌上,更加确定了他的结局。
“下次不和你们唠了,影响我发挥。”
肖然深吸了口气,认命的把自己脸伸出来,任人宰割。
一时间,无数张白条涌上他的脸,贴了个满怀。
这局后,榑深显然没什么兴致继续玩,便就是肖然几人在打。
外面街道车水马龙,馆门上的风铃在那之后再没有响过。
正垂眼撸猫的少年突的就抬了眼,平淡又漫不经心瞧着对面的肖然,缓缓的问:
“你刚才说那人,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