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学走路，不也是一下子就会了吗，哪有今天会一点，明天会一点的”

妈妈若有所思的看看我，继续摘着篮子里的青菜。“你真的吃过饭了？”

“吃过了，一张烙饼，卷的辣椒酱，半碗稀饭”

“吃的还不少来，看样子是饿极了”

“妈，中午吃啥呀？”

“中午洗面筋汤，用这苋菜。早上的炒萝卜丝还有，再炒个南瓜丝吧。你哥你姐中午得饿，他俩早上吃的不多”

“他俩都比你能吃，能吃饭，才能长身体，才能不生病呀。你哥你姐，从小就没怎么生病。哎，自从妈妈没有的奶水，吃啥都不香，身体也一直不好。你看你廋的，都快成破包骨头了。”

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叹气，一边摘着青菜。

我的身体，我很清楚，不知道是啥原因，那个时候的我，吃饭如同爵蜡，难以下咽。就算肚子饿的咕咕叫，也咽不下食物。如果强行吞下，就会反胃，会把胃里的东西都给呕吐出来，甚至是呕吐到胃酸，也不能停止。所以我每天吃到胃里的食物都很少。但这个年纪，正是获取营养，长身体的关键时期。再加上身处农村，又处在七十年代末的信息闭塞，经济条件、社会条件都没有的年代，我幼小的身体好坏，也只能这样听天由命了。

往常我做这个梦的时候，在妈妈把我从大门口抱到床上，盖上那个牡丹花被子后，就会逐渐醒过来。有时候会出现大地突然立了起来，我趴在地上，身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支撑，没有任何的抓手，就这样掉了下去，掉进了深不见得的黑暗里，而惊醒。今天是咋了，为什么我还不能从梦里出来？我一直在睡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