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国良将约见地点定在医院。郁曼凝跟霍姝这才知道,郁轻舞割腕自杀,没死成。
“带这么多保镖过来,怎么着,心虚?”
郁国良形象颇为狼狈,上衣正常,下装却是条睡裤,脚上一双被尘土染灰的拖鞋,而头顶有白发冒出。霍姝记得上次见他时还没有的。
大抵是将郁轻舞送往医院时急火攻了心。
只见郁国良望向她二人的眼神,阴瘆瘆的,表情也冷中带狠,些许魔怔的感觉。
所以即便三名膘肥体壮的保镖保护她们,郁曼凝也还是下意识将霍姝挡在身后。
霍姝却拽了她一把,更想换自己在前。
这时郁国良如蓄力已久的火药桶,“砰——!”一声爆炸了!
“郁曼凝,枉费轻舞她叫你一声姑姑,你却是怎么设计她的?你良心都被狗叼了!我看你怎么还有脸面对她!你知道她遭了怎样的罪吗?!”
失血性休克,手腕缝了十多针,肚子里还不到两个月的孩子也没保住,要是醒来,精神状态不知道会什么样,想也知道好不了,非癫即狂。
而郁国良此刻已经先一步癫狂。
他的咒骂声,引来走廊无数人驻足围观。
“哎哎这不那个谁吗?”
“郁曼凝?我天真是大明星!还有她女儿,霍姝,我都认识,手机上都见过。”
“不得了哦,是做了什么坏事站在这里让人骂?”
“听说刚刚抢救过来一个女孩儿,想不开走了极端,难不成是让这俩人逼得?”
“这谁说得准,不都听说豪门很乱嘛。”
郁曼凝毕竟被丈夫细心呵护了数年,被周围人这样指指点点,一时有些惊慌不知所措。
霍姝对这种场面倒还有点子熟悉,知道越被冤枉越不能胆怯,不能示弱!不然真成做贼心虚了。这一出叫贼喊捉贼还差不多!
她攥着母亲的手腕,微微用力,示意她跟自己站在一起,不必后撤。
“舅舅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像表妹的手腕是我们用刀割的一样,我跟妈咪不是这会儿才赶到并且知道此事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少装蒜!”郁国良没想到,当年瞧着乖兔子似得小外甥女,最后竟能长出一副尖牙利齿的模样。他对霍姝,实在是认不得了。
这外甥女长相不似他姐,周身气场倒像极了他的姐夫。而他最厌恶的,便是霍赢运筹帷幄、尽在掌中的表情,自负的惹人生厌!
“我知道,你对往事仍旧耿耿于怀,可你有恨冲我来,逼死我的孩子做什么?你一点一点培养她的虚荣心,一步一步推她走向悬崖,如愿以偿毁了她!你高兴了?你得意了?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郁曼凝万万没想到,郁轻舞自己作死,郁国良却把责任全部推给她。他但凡拿她当一点家人看待,都不会这样信口开河,根本是将她当成内心怨愤的出气孔!
“你认定了这是事实,我怎么说也没用了。从此以后再不要来往了。我会直接将你电话号码拉黑,权当我从来没有你这个弟弟!”
郁国良不解恨似得,恨不得在郁曼凝身上瞪出个窟窿,嘴里仍旧诅咒。而围观群众也是津津有味,喋喋不休。
霍姝一把将要走掉的母亲给拽回来。
说!凭什么不说!
旧账?行,翻啊,来啊!怕你!
“有些话,不是我这个小辈该说的,但我妈咪过分念旧情,而舅舅你,欺人太甚!”
“指责我妈咪对往事耿耿于怀,究竟什么样的往事,您为什么不展开说说呢?是外公外婆打骂女儿,逼幼小的女儿干活,不听话就变本加厉的肉体加精神上的虐待吗?”
“还是指为了给你买房娶妻生子,逼成绩优越的女儿辍学,四处打工呢?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说你们靠我妈累死累活攒钱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转头就踹了她,除了她以外全家美美移民漂亮国的事情吧。我妈当初差点没饿死!问你们要点买馒头钱,都恨不得被戳碎脊梁骨骂。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欺人太甚,有可能遭报复呀。”
“刚刚舅舅你说什么来着?做什么心虚?贼,对了,是贼!做贼心虚!说你自己呢!!!”
这一番话,清清楚楚,毕竟是天才编剧又是国际影后的人,逻辑跟台词都没得说。这让刚还以为她俩才是坏人的围观者,瞬间倒戈。
毕竟霍姝的话,听起来更有理有据,而且讲得事情,真的很可气!这要是真的,郁曼凝也太惨了。都羡慕她是大明星,可谁敢跟她比童年更惨,原来是苦命娃逆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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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做的是有不对,可你妈她不能……”
“是是是。”霍姝立马接过来说:“外公外婆做得那么过分,我妈还花钱置地,帮二老落叶归根,我妈实在太不是东西了。舅舅你就比较孝顺了,做生意败光家底,不但让我妈曾经拼死拼活的努力化为泡影,还搞得二老没钱买气只能烧炭过冬最后一氧化碳中毒,连死都不得好死!我妈做得不对,你做的对呀!”
“还有郁轻舞,这事儿我妈确实也处理的不够妥善!毕竟表妹让我妈咪接她来玩,也不过是一再哭诉苦苦请求而已,我妈怎么就同意了她呢?并且还给她吃,给她穿,甚至容着她刷爆自己的信用卡!我妈咪为人怎么就这么‘歹毒’跟‘过分’呢?你说是吧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