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邙关被破，北境门户大开，随即迦玉关、虹云关、白璧关、临潼关四关尽失，摩律耶哥的狼骑横行无忌，直杀到太康城前。

战事传到帝都，天子震怒，满朝文武乱作一团，最终还是陛下亲自去将赋闲在家的国舅爷沈玉山请出山，由他坐镇中军，统秦、吕两位上柱国，点兵十二万，与摩律耶哥会战于太康城外……前后对峙僵持三年之久，才驱逐摩律，收复五关，重建北境防线。”

杜勋说到这时，还不胜感慨，“自那以后，虎狼山就成为我军重地，地势虽偏，历任北境统帅却不敢轻忽。”

“臣听说，这纳涂颜是摩律耶哥的侄子，自幼便以他叔父为榜样，还立誓要踏破我大梁，弥补他叔父当年未能饮马黄河的遗憾。”主簿苗文柄骑着马，跟在杜勋的后面。

“纳涂颜？就他，还差得远嘞。”杜勋不屑地哼了一声，“若不是为晋王计，欲借他手除掉萧屿，他岂有机会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攻破虎狼山后，还扬长而去？”

杜勋语调豪迈，不可一世，“他日待晋王掌权，我必让纳贼做我晋封国公的垫脚石！”

……

“这虎狼山战况着实惨烈，看这样子，此役折损的北漠狼骑，不在少数。”

北漠狼骑，天下无敌，却在一个小小的虎狼山，损失惨重，苗文柄一介书生，看到这等血腥的战场，尸气弥漫，也忍不住唏嘘。

断胳膊、断腿随处皆是，光是被砍下来的头颅，这一路走来，他都见到好几十颗了。

“为一废柴，枉费了这么多骁勇的将士，真是可惜了。”杜勋猛一鞭子，抽在马身上，“我们快上山去，给那废柴收完尸，也好报与晋王，让他安心。”

……

……

虎狼山上。

大帐内。

一灯如豆。

四壁清冷。

灯光微弱，微弱得让抚远将军杜勋看不清坐在主位的七皇子的面孔。

这废材没死？纳涂颜这个废物，是干什么吃的！萧屿身边只有六千天策营将士，护卫统领柳空承虽天赋卓绝，但年纪尚轻，最多也才步入开阳境，何以能抗衡修为高深的纳涂颜，及其骁勇善战、久经沙场的两千北漠狼骑？

这不合情理，他到底是怎样做到的？

杜勋满腹疑窦，他与主簿苗文柄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事已至此，杜勋只好按下疑虑，他也是历经宦海沉浮了数十年的老油条，随机应变的本领堪比变色龙。

当即露出喜极而泣的样子，拱手大拜，高呼道：“殿下，末将来迟，您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