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我这个样子,自然是说明跟伯威侯府决裂了。齐王再怎么不在乎权势,脸面总是要的。他不会为了我这么个闲散人,去得罪伯威侯吧?”
姬婴皱眉说:“齐王殿下是这样的人吗?”
“谁知道?”
“你就交了这么个朋友?”
李御涵双手一摊,表示我有什么办法。
姬婴恶狠狠地说:“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再管你了!”
“你是不是跟伯威侯有仇?”
“是。怎么样?”
“我看出来了。伯威侯广发请帖,你一定收到了,既然你没去,说明你和他的仇怨很大。不如这样,你让我暂住你家,我给你出主意,教你怎么对付他。”
姬婴撇嘴道:“你是他儿子,怎么会给我出主意?”
“我已经被扫地出门,还算什么儿子?何况,我对京城非常熟悉。你查案不是查的焦头烂额吗?我可以帮你。”
姬婴站在门口想了想,转身出去了。
李御涵高喊:“诶——怎么还是走了?你真的不管我了?”
姬婴回了一句:“我去找藤条,编个躺板,好拉你回去啊!你这么重,难道还要我背着?”
李御涵抿嘴笑了起来。
躺板做好了。姬婴扶着李御涵躺在上面,自己拉着它一步一步往回走。回家的路真是长啊,纵然是路面湿滑,她也走的艰难。
人们多已经回家,灯笼里熹微的光忽明忽暗。路上行人稀少。宽阔的路面上,留下了两条长长的划痕。
姬婴的手已经磨出了泡。李御涵躺在躺板上并不舒服,昏昏欲睡。姬婴担心李御涵的身体,她好想有人能停下来帮她一把,但行人们没有丝毫想搭把手的意思。姬婴明白,她自己选择的路,咬着牙也得走完。
姬婴看到了自家的大门,看到妙妙和几个家仆站在门口焦急地等着她。总算到家了。
几个家仆远远看见疲惫的姬婴,忙跑过来帮忙。妙裁也走过来,拉着姬婴的手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我刚刚才知道,你根本没有在公主府练武。你这是去哪儿了?伤着没?”
姬婴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答:“我好着呢!”
“你拉的这是谁?”
“李御涵。”
“啊?你怎么把他带家里来了?”
姬婴无奈地说:“一言难尽。他胸口受了重伤,流了很多血。我们得给他找个郎中瞧瞧。”
妙裁惊讶地看着姬婴半晌,确定姬婴还是那个姬婴,转过身来,吩咐一个家仆说:“快去街西,找赵郎中,他治外伤最好,让他快点过来。”
家仆领了银子,快步去了。
被家仆们抬进府的李御涵从一开始就盯着方妙裁。他心里想着,这是不是我家嫏儿呢?
赵郎中很快就赶来了。他检查了一下李御涵的伤口,说失血虽多,好在用药还算及时,伤势已经控制住了。他留下了一些内服外敷的药草,嘱咐了些注意事项。姬婴总算舒了口气,亲自将大夫送了出去。
回到房中,姬婴泡了个药澡。妙妙什么也没说,只拿着游牧野留下的药膏,给姬婴清理手上的擦伤。姬婴望着佯怒的妙妙,心中大感温暖。
李御涵被姬婴安排在了家里最内侧的小院里,地方虽小,好在清净,便于养伤。可气的是,没两天,这个不要命的家伙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一会儿站在廊下练剑,一会儿摸进书房翻书,让姬婴看得心惊胆战,又不能表现出来。
姬婴远远看着坐在凉亭里、偷偷将药汤倒进水池里的李御涵,长叹一声:“哎,真是作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