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这么做,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然后是李行止沉重的脚步声,还有姬舒的纠缠声,东西碰撞的声音。
还有姬舒的哭声。
他们吵得很凶。嫏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蹲在窗户下面抽抽搭搭地哭。
过了好一会儿,门终于开了,李行止大步从里面走出来,对赶来的管家吩咐:“让下人将后院各个出口围起来,就说夫人病了,不能受风,更不能出门。”
管家应下,马上调来下人,把门口守住。
嫏儿再次进入这间卧房的时候,焚香的痕迹已经全部消失了,屋里一片狼藉。姬舒瘫坐在地上,满脸是泪,双目无神,好似被抽干了精气。她的手腕红红肿肿的,看着触目惊心。
嫏儿壮着胆子,怯生生喊了声娘,姬舒却毫无反应。嫏儿只好摇动娘亲的手臂,终于唤起她的反应。
姬舒突然像疯了一样抱住女儿,拉着她向院子外面冲。可是深院里的女子怎么会是仆从们的对手。纠缠许久,姬舒终于没能跨过院门一步,她放弃了挣扎,颓然跪在地上,无奈痛哭。
姬舒被两个强壮的女仆拖进房中。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嫏儿可以确定,爹爹要对姬家不利。她托着娘亲哭坏了的脸颊,说:“我有办法出去。”
姬舒缓过神来,愣愣的看着女儿:“你?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去找一套婢女的衣服给娘亲换上,我有办法溜出去。”
姬舒虽有怀疑,但也知道自家女儿鬼主意多,便按照女儿的说法做。
嫏儿将换了装束的姬舒带到小院西北角,推开摆在这儿的一盆新栽的海棠花,漏出一个两尺余高的洞。这个洞连接着李御涵的小院子。
“这个洞……”嫏儿有些不好意思,忙解释道,“这个洞是我昨天才挖好的,因为我想看我的小狐狸。”
姬舒自然顾不得责怪女儿,按照她的样子,从洞里钻了过来。
和内院大门的朝向不同,李御涵院子的大门正对着自家的练武场,穿过练武场,绕过一条走廊,就可以走出侯府,但这对于姬舒来说,一点也不容易。一旦被毫不知情的李御涵或下人看到,逃跑计划将功亏一篑。
于是嫏儿忍痛从搭建的很精致的小窝里把小狐狸抱出来,将手腕上挂着的小银铃铛挂在它的腿上,放出院子。
这只活泼的、憋坏了的小狐狸明显不明白为什么脚上的小东西哗啦哗啦地响,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恐惧,它起劲儿地顺着墙角逃窜。
正在练剑的李御涵听见脆生生的铃铛的声音,抬头看见自己心爱的宠物即将逃出自己的掌控,顿时慌了,大声命令下人们跟自己一起去追。下人们也不敢含糊,一窝蜂似得跑过去追捕,瞬间,练武场上一个人也没有了。
大门口站着两个守卫。
嫏儿让娘亲用纱巾遮住半张脸,牵着她的手,大大方方朝外走。守门的小厮笑眯眯地问候道:“小姐要出去?”
嫏儿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二舅舅这两天就要回来了,娘亲允许我给他准备些礼物。”
“哦,咱们二舅老爷那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这次回来肯定又要加官进爵,小姐这么惦记着舅老爷,真是有心!”
嫏儿很满意地笑了笑,领着姬舒要走,守卫却又多问了一句:“小姐这领的是谁啊?看着还有点面熟。”
姬舒母子具是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