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牢房的路上,冷亦自知惹怒了段白,便是好言好语道,“竟然这么巧,死的是鸣克。我们以火烧试真假的计划,恐怕早就让她发现了。她……”
段白冷冷打断,“不是我们,而是你!”
段白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冷亦看着段白离去的背影,看来段白恐怕会用尽手段将一切罪责怪罪到他的头上,他若是也如此争锋相对,岂不是正中梨初下怀,可若静观其变,恐怕段白会与梨初合谋灭了他。
冷亦十分苦恼,跟着段白被护卫们押入牢房。
朝臣议事的军帐之内,大臣们交头接耳,争论不休。
“段白杀人灭口,其嫌疑不可洗清。”
“可人是冷亦的人,是他的可能性极高。”
“如今是死无对证,他们各自佣兵自重,恐怕无论处置哪个都会让戎狄陷入内乱。”大臣们如今是一致对外的,“这该如何是好?”
梨初坐在虎皮椅上,眉目清冷,看着手足无措的大臣们,“谁是真凶便处置谁,绝不能让杀害鸣克大汗之人逃之夭夭,也绝不能错杀无辜。”
话音落下,支持冷亦的武将突然闯入了议事帐,跪在帐中。
“圣女,冷亦大祭司绝不会伤害鸣克大汗,更不会伤害您。定然是被旁人陷害了。”一位武将带头说道。
其余诸人附和,“请圣女明察。”
除掉段白,还是除掉冷亦,梨初还在心中惦量,看着这些将军,黑眸微眯,“对辽前线来报,辽派了使臣求和,可如今我不想给他们苟延残喘的机会,你等几人回到战场上,为戎狄赢下这场战争,或许就能证明冷亦没有以下犯上意图谋害我,害死鸣克大汗之罪。”
显然,这是想让梨初放过冷亦的先决条件。
“圣女,我等……”
冷亦还在牢中,他们怎能在此离开。
“你们到底是谁的臣子?为谁卖命?是想违抗我的命令吗?”梨初咄咄逼人道,如今冷亦在牢中,他们可谓群龙无首。
随着梨初话音落下,护卫们拔刀相对,鸣克一死,这些忠心于鸣克之人早就想为鸣克报仇了。
若是他们敢说一个不字,违抗圣女的命令,正好给了他们一个斩杀他们的理由。
“是。”
这些武将也不是无脑之徒,如今局势不明朗,冷亦若是获罪,他们这些臣子或是会被牵连。
为了冷亦洗脱罪名的同时,邺要另寻出路才是。
“臣等领命。”
梨初听到武将们的答复,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追随冷亦的人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聪明或是忠心。
梨初从怀中拿出鸣克的那块令牌号令道,“如今鸣克大汗故去,新的汗位继承人未选出,政事军事就暂由我以及诸位大臣协商决断。”
“是。”
大臣们心中自然是轻视梨初这个小女子,若是能一同决断政事军事,其势力必然能够做大,各个人自然同意,异口同声称道,“臣等定然辅助圣女治理好戎狄,待新大汗承继汗位。”
梨初淡淡轻嗯,每个人都有利可图,才能如她所愿获得她想要的权势。
如今冷亦的武将离开戎狄军营奔赴前方,在明面上冷亦得了一线生机。可实际是,冷亦对于她的武力威胁被解除了,剩下的就是段白带来的人。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了一日一夜,不得结论。
散了朝会,梨初来到牢房,看着冷亦与段白分别泡在不同的水牢之中,水牢的毒水乃是戎狄一贯惩罚罪人的手段,久泡伤根。
梨初来到冷亦的牢房门前,居高临下看着水缸之中浮起半个身子,紧闭双眼的冷亦,轻笑起来,“想不到吧,你最后竟会落到你所创造的‘傀儡’手中。”
冷亦睁开双眼,平静地看着梨初,“你不是真的圣女,只要我的人将这个消息昭告天下,你必是人人唾弃驱逐。”
“你赢不了的。”
“我不是圣女?”梨初冷笑,从怀中拿出天石,便是往水缸里面一丢,水缸的水立刻不断浮出水泡,水温随着天石发光发热不断升温。
冷亦白皙的脸庞也绯红起来,平静的脸色终于出现了裂纹,五官狰狞地看着梨初。
“你……中了……中了仙草之毒……我已然找到解药……”冷亦断断续续的声音忽然被一声巨响打断。
“砰”的一声水缸炸裂,冷亦从水缸内摔出来,那天石则滚到一旁。
梨初勾起嘴角,捡起滚到牢房门边的天石,把玩在掌心,“我不是圣女还有谁是呢?”
冷亦倒在地上,看着梨初掌心的天石,终是露出惊恐之色。
突然,巨响声在耳边此起彼伏的炸开。
牢房天摇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