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极了,觉得摄政王当真心高气傲,连自己都敢怠慢,又碍于摄政王一手遮天,不敢责问,只能心里憋闷。
现在看到摄政王认错态度如此良好,甚至要下跪请罪,心里又美起来。
再者说,迟一会儿罢了,原也不是什么大事。
心头火灭,皇帝清醒过来,有些后怕。
摄政王手握政权,在这件小事接受与他上纲上线,完全不值当!
他连忙示意高舒把南映栀扶起来,话语间满是安抚之意:“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入秋地上凉,皇兄快快请起。”
作为拥有现代思想的人,南映栀本来也不咋情愿跪,听到这些客套话,她如蒙大赦。
明白皇帝心里可能还有气,她如同过年想要红包但表面拒绝般,和皇帝几个来回拉扯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谢陛下。”
“皇兄,”皇帝年纪不大,换算过来大概十五岁,他身子往前倾,引出话题,“我喊你过来,是要商讨北境战事。”
南映栀对这件事了解不多,她点头,准备从皇帝口中套话:“战况如何了?”
皇帝听到这句话,牙疼似的秒变苦瓜脸。
屏退左右,殿里只留下信得过的“云霁”和高舒,皇帝才一脸忧愁地开口。
“前些年先帝与北朔帝签订合约,说好在两国边境划定界线,止战,现在,他们竟撕破合约,一路南下。”
“来,”他拿起案板上的卷轴,通过高舒之手传到南映栀眼前,“瞧瞧这个。”
南映栀庆幸这个朝代写的是简笔字,要不她还真有阅读障碍。
她拿出高考时候的阅读速度,一目十行地扫完。
皇帝眼尖发现她浏览完,出声询问:“皇兄怎么看?”
南映栀心里骂街,她一个只在大学水课中接触过“军事理论”的人,能怎么看?
无非“犯我大离者,虽远必诛”呗!
她合上卷轴,陈词激昂:“北朔毁约在先,还掠夺我国边境,残害无辜百姓,种种罪行罄竹难书。”
说到这里,她拱手献计:“臣以为,应当派将士击退外敌,收复边疆!”
皇帝本来也就是这个意思,他摸着由于青春期而冒出来的唇上胡须,点头表示认可。
“我也有此意,只是还未想好派出哪位将军迎敌,”他话锋一转,询问起南映栀意见,“皇兄可有推荐的人选?”
南映栀心里高呼“这题我会”,毕竟云霁给她的字条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过话说回来,云霁竟能把皇帝心思猜得如此透彻,精准到皇帝问什么问题吗?
南映栀假装绞尽脑汁思考,“深思熟虑”好一会儿后,才回话:“臣以为,南将军可胜任。”
皇帝眉头深深皱起来,居然是南将军,果然是南将军!
他心中冷笑,原来朝中参摄政王与武将勾结真不是空穴来风。
他脸上忽地由晴转阴,变脸速度之快,把南映栀吓一大跳。
难道这个答案不对吗?可是云霁就是这么给自己写的,后面还有一句,千万不能让皇帝派……
“朕觉得,”皇帝气得用上专属自称,声音低沉,“南将军年纪大了,恐‘不能饭’,还是派赵提督之子,赵桥比较稳妥。”
南映栀觉得耳边嗡嗡的,怕什么来什么啊!
云霁说千万不能让皇帝派赵桥,现在可好,皇帝开口就是,派、赵、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