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识?
南映栀压下心中众多问号,再次把手一背,拿腔拿调,将高舒当成人形GPS:“带路。”
高舒调转身子,恭顺地领她往御书房去。
目视南映栀身影于宫墙拐角消失,云霁收回视线,正好碰上翎雨八卦的眼神。
“王爷,”翎雨还没完全接受这个“美艳”女子是主上的事实,他探头探脑,再三确认,“您,您真的变成女子了啊?”
云霁乍一被心腹在这件事上背刺,受伤又尴尬,他顶着南映栀躯壳,皮笑肉不笑:“嗯?”
“没没没什么!”
翎雨被他吓得语无伦次,慌乱地往哥哥怀里躲。
他最怕看到云霁笑,尤其是这种“人畜无害”的笑。
噫,没好事,绝对没好事!
翎风习惯帮弟弟收拾烂摊子,他揽住翎雨,向云霁赔礼。
云霁收回笑容,恢复冷面美人模样。
翎风敲敲翎雨脑袋,松开他:“以后不可再如此顽皮。”
翎雨捂着被敲过的地方,瓮声瓮气地冲他哥撒娇:“疼~”
云霁看他俩相处,眼底浮起几丝艳羡。
他总觉得,翎风翎雨之间的亲情,就是自己一直渴求的兄友弟恭。
想起前尘往事,云霁感慨万千。
翎风翎雨这俩兄弟喜欢的东西都相似,唯独对灵异之说见解不同。
翎风相信来生转世的说法,空闲时喜欢去国师府上,与国师探讨相关问题,期望国师收他为徒。
而翎雨恰恰相反,他不信神佛之论,觉得不过是虚谈,可他又喜欢粘着兄长,只好捏着鼻子和翎风同去国师府。
国师衣袂飘飘,像个仙人,在了解翎风的拜师意后,温和又坚定地表示拒绝,说他资质不行。
翎风大失所望,难掩失落,行礼后就要领翎雨离开。
国师瞧见他身后的翎雨,眼神发亮,他直呼这孩子有佛缘,欲收翎雨作关门弟子。
翎雨觉得这些都是骗人东西,跟兄长过来一趟,已经使他感到憋屈,再一听,这国师还想忽悠自己做他弟子,气得直接摔门而去。
翎风拦不住他,只好忙不迭替他向国师赔罪。
要知道,国师的年龄是个迷。
虽经过数朝更迭,座下弟子都已有徒子徒孙,但他瞧上去仍是乌发如墨,脸上也不见沧桑。
传说他早可以羽化而登仙,留在人世间,不过是等一个人。
总之,这样的人物,自家傻弟弟万万得罪不起。
国师没太在意翎雨的无礼,他轻轻摇头,嗓音温润:“无碍,他会来的。”
晚上翎风回去,当云霁的面把这番话转告翎雨,翎雨想都没想,无所谓似的翻翻白眼,回了句粗话:“放屁!”
翎风见他着实不开心,便不再提起此事。
由于国师对自己异瞳有过祥瑞的断言,云霁选择相信国师,他默默记下这句话,留意观察。
不久,云霁带领南毅北上抗敌,翎风翎雨随行。
翎雨可怜负隅顽抗的敌军将士,觉得他们家有妻室,上有老下有小,总不忍下手。
翎风明白自家弟弟心善,他没有横加指责,只是默默行动,帮翎雨补上最后一刀。
好景不长,战场上刀剑无眼,一次意外,翎风为保护翎雨,不幸丧命。
活泼开朗的翎雨好似被抽去魂魄,失掉少年气。
他总是盯着兄长遗物——身份腰牌上的“风”出神。
看着看着,泪默默往下淌。
此后,他对待敌军再无怜悯,招招致命。
这一直持续到战争结束,班师回朝。
那日艳阳高照,国师一袭月白工笔山水楼台锦袍,同皇帝一道,在城门迎大军。
他目光坚定,望着翎雨,说出一句让云霁至今仍记忆犹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