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里,晓梦再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举动,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经常来找路阳聊文学,谈人生。
路阳也渐渐放下了戒备,那晚的话语好像随风一样飘散,又或者被黄沙慢慢掩埋。
直到那一天的突然到来。
2025年1月20日,天气:灰
今天早晨我就奇怪,为什么下楼吃饭的时候没有看到晓梦。
我以为他是起晚了,所以没有太在意。
傍晚的时候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我打开门一看。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头发蓬乱,手扶门框,胸部有一大片血渍。
他长相陌生,但明显正处于困境,我正犹豫是否要对他施以援手,对方却突然向门内钻了进来。
同时对我说:“我是晓梦,快关门。”
这声音如此熟悉,但更让我摸不清状况。
但我还未开口询问,对方已经快速走向抽屉旁边,同时对我说道:“对不起,我得离开了,很抱歉,我帮不了你,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确实没法治愈你。”
他伸手从抽屉中拿起一物,正是之前我捡到的盒子灯,对我说:“这个盒子灯是我的,我得收回了,留下来对你有害无益,如果有人来问关于我的事,你只管照实说就好,千万千万不要隐瞒。”
我猝不及防,竟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一种荒诞又恐惧的情绪开始在内心升腾。
“晓梦你怎么了?你是发烧了么?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你喜欢我的事情我可以再考虑考虑。你先冷静一下。”
“没有时间和你细说了,我得走了...
“砰!”
沉重的破门声突然传来。
“朱晓梦,这次你跑不掉了!”
我转头一看,发现破门而入的是两个中年男性,其中一个高大壮硕,另外一个身材矮小而相貌阴郁。
我刚想出声呵斥,却见那矮子从后背拽出一半人高的巨斧,主体为一黑色圆柱,下方连着一正一反两个未开刃的半月状斧面,另一侧拴着长长的铁链。
他单手握着铁链,另一手猛的将巨斧掷出。
那巨斧重量好似极大,短短不到10米距离竟能带出呼啸的破风声,宽阔的斧刃贴着我的脸颊飞过,直激的我汗毛耸立。
我尚未回过神来,突然听到身旁传来一声惨叫。
转头看去,才发现原来是晓梦欲要跳窗却被巨斧砸中,我不知道那斧有多沉而晓梦伤的又有多重,只看到白色的墙面明显凹了下去。而那,正是晓梦被巨斧砸到墙上的位置。
“铿”的一声响起,巨斧落在地上,砸的瓷砖崩裂。
“晓梦,晓梦!”
我见状大惊,快速扑到跟前,想要伸手把他扶起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他的右胸肉眼可见的向下凹陷,右臂也弯出了一个不自然的角度。
嘴边的鲜血像泉眼一样,一股股不停的涌出。
我感觉自己内心好像有团炽烈的火焰在烧。
耳边隐隐有模糊的声音传来。
“这个人怎么办?”
“杀了吧,直接弄成入室抢劫的样子,影响不大,没有事的。你不会把那女的砸死了吧?怎么都不动了?”
“我不知道啊?我收着力的......
忽然,我眼神一清。
我发现晓梦的手正在我腿上写字。
我身形微侧,将晓梦挡住,仔细分辨,发现他写的是“抱住我”。
我没多想,直接将他抱起。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一声大喊,“跳窗!”
我也没管从15楼跳下去会不会死,抱着晓梦纵身一跃。
晓梦单手向后面一扬,随即我的眼前被炫目的绿色淹没。
“是尘墨!”
“他有孔雀翎!”
后面的声音迅速消失,眼前的绿色也转瞬即逝。
我瞥到不知什么时候晓梦的身后多了一张墨绿色的披风,上面遍布着青色的眼睛与金色的线。
花纹甚是美丽,我正待细细观察却突然脚下一顿,一低头发现我们已经落地。
剧烈的疼痛突然从下腹传来,我知道必是刚才跳窗是被窗棱磕到了,当时精神紧绷只感觉好像撞了什么,现在肾上腺素退去疼痛也接踵而来。
晓梦也察觉到了我的情况,连忙出声问道:“怎么了?还能动吗?”
我咧了下嘴角,说道:“好像被磕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快上车,尘墨只能阻他们一下,他们马上就会下来。”
我闻言惊觉,赶忙问道:“哪辆车是你的?”
“随便哪一辆都行,快点!”
听得此言,我也顾不上这是什么意思了,抱着晓梦直接冲向一辆跑车,心里祈祷着我同事没有骗我。300多迈,我今天倒要试一试!
晓梦也动作迅速,我刚跑到车前,他就从怀里掏出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晃过后就把车门开了。
“一键启动,能行么?”我开口问道。
“哪那么多废话!快一点,被追上我们就得死。”
我把晓梦放在副驾,扎好安全带,迅速的启动车子。
倒挡一挂,一脚油门!
“砰”的一声响声,刺耳的报警声响起。
我也不管后面被撞的车怎么样了,一打方向盘,直接向小区外面冲去。
“别走高速,有摄像头的地方甩不开,往偏的地方开。”
“好!”
两旁的景物快速略过,我的心情终于有所平复。
此时我才有时间开始回想今晚经过。
第一个想法就是,我偷车了!明天警察来抓我怎么办?想到这里,我转头看向晓梦。
“我们报警吧,他们两个要杀我们,我们偷车算紧急避险,不用......”
话还未说完我就僵住了,奶白的雪子,就这么亮堂堂的呈现在我面前,一大片一大片的。
“咕嘟”,我不自觉的咽了口吐沫。
“啊!”刺耳的尖叫在车内响起。
“你还看!”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我赶忙将头掰正,心虚的说,“那个?你是女的?”
“你说呢?”
我还未回答,一个东西“啪”的砸在我的脸上。我顺手一捞,竟是一张脸谱。
只是与寻常脸谱上大豆只有一种角色或表情,而这张脸谱明显被分作8块,每块各站一小部分,看上去有些光怪陆离。
没有两秒,我竟觉得有些头晕眼花。
见状,晓梦倏的便从旁边伸手将面具夺了过去。
我扭头望向她,
她张的可真好看。
“云想衣裳花相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便是瑶台月下逢。”
不由的,我便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也许是她被面具压抑的太久了,又或者她本来就是如此精灵古怪。
她拿着面具拍打过来,只是这次轻柔了许多。
“讨厌!”
黄鹂鸟是什么样的声音我不大清楚,但是想必不会比她的声音更婉转动人了吧。
我心中想着,嘴上想说些什么却一时词穷。
车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有些怪异。
我砸么了半天,才想起来她还身受重伤,刚才见她打我时行云流水,竟一时把这事忘了。
于是开口问道:“你伤怎么样了?我们要不要找个医院。”
“不用去医院,好的差不多了,我的职业恢复力合耐力都很好,现在只有骨头有点问题,养养就好了。”
“职业?什么职业?刚才我就奇怪了,那个矮子简直是李元霸再世了,那么大的斧子说甩过来就甩过来。还有你那个绿色的披风,从15楼跳下来居然毫发无伤!”
晓梦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了我,眼睛里好像带着一丝奇怪。
“你确定我们是从15楼跳下来的么?”
“难道不是么?我家住几楼我还不知道么?”
晓梦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与我继续纠缠,反而跟我讲起了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