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长要我把你娶了,算是赎他的罪。结果今早跟我说,新娘子出事了。”
罗赤赤越听越迷糊:“赎罪?我兄长要赎什么罪?”苍七宿一声长叹,想必是说来话长过分曲折。
这个被苍七宿叫做龙窝子的地方是不周山南面的钟山古岭,也是远古之神烛九阴葬入仙体的福地。所以这里之前不叫古岭,而是被外界叫做古陵。一千年前,钟山古陵四周仙泽大盛,混沌间苍七宿破壳而出。哪知隔壁不周山是连接天地的地方,早就聚集了被仙泽吸引来的各方神明仙士。众目睽睽之下,刚新生便已开智的小龙龙苍七宿,便被上上下下的看光光了,也让小龙龙从出生之日起便烙上了深深的羞耻心,从此怕见人,非常不喜欢与陌生的人事打交道。喜欢窝在自己的方寸龙壳里,谁也不见。
可是,外界对他的传闻铺天盖地一点没停。烛九阴的仙灵重生,星辰掌使未来的守护神,出生就可以打碎紫天晶陵门的小仙崽儿,钟山不再死气沉沉,日后的四海八荒上下七界平乱之战神!
名头准不准,谁也不知道,反正就这么杂七杂八的把苍七宿架上了神尊的级别。
等苍七宿长大了些,烛九阴古陵的外面已经加盖了一座宫殿,并且配备了几十个仙侍,每天出来进去的嘈嘈嚷嚷。那日有仙侍在殿前被恶意打伤了,本不喜吵闹的苍七宿实在忍不下去,连夜写好遣散书交了出去,留了四五个贴身的小侍。其他全走,全走。
两百年后,苍七宿正式出征七界,灭妖兽,去秽魔,镇守八荒战事。一时间战功赫赫,战龙这个称谓倒算是对得起了。只是他本人出征后,打完就回,很少与人交谈,没有朋友。任何庆功宴,大小节日,从未露面,久而久之,这战龙在各界的印象里,真真正正的只剩了一个名头,传奇般仙尊式的萦绕相传。
不过苍七宿并未觉得自己有任何的不妥,反倒关上殿门,自己想睡就睡,想干嘛干嘛。
至于罗赤赤的兄长倒是另一个事了。钟山古岭自打烛九阴诞世前后,便四季冰雪不化,奇寒无比。怕冷的小龙龙千方百计寻得了炙燃草的种子种下以后,睡醒最大的乐趣就是照顾它们生长。慢慢的,钟山古岭殿门内外便是两个世界。龙窝里面四季如春,春花映秋月,星稀伴海棠。龙窝外面依旧严寒飞雪,满目苍瑟。
那日,早起便觉得古岭大殿冷得不行,小侍照常取炙燃草叶子为苍七宿泡茶,结果来到园子,惊得手上东西七零八碎的掉了一地。转身便急冲冲的给苍七宿报信儿去了。
“什么罗铁铁挖光了这的炙燃草?”罗赤赤把兄长自认为命硬的铁铁名头脱口而出。
苍七宿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没挖光,还给我剩了一棵。”
“啊?”罗赤赤的嘴唇已然开始抽抽。
“但是,这不是更严重的事情。”苍七宿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我当时起身去你们家的时候,看到你们家里人晨起太多。实在厌烦见人,所以,只能偷偷的进了你兄长的房间。”
“可是,我兄长采的奇花异草通常不放自己的房间。我家后面有个小楼,我兄长的药阁。”
“可是,那天他放了,因为他的房间热得跟蒸笼一样,所以那天他跟他媳妇跑去药阁睡的。”
苍七宿顿了顿接着又说:“还好炙燃草虽然被挖了,但是根系还在,只不过跟另一种草包在了一起。我当时不知道,拿回以后,便重新栽回了古岭的园子。”
“还好。”罗赤赤长出一口气,心稍安,却见苍七宿的脸色更加的严肃,这事怕是没完,战战兢兢的问道:“……炙燃草没活?”
“活了。因为太冷了,我便亲手采了片叶子,泡了茶。结果……”
“……结果?”
“结果……”空气凝重了。苍七宿闭上了眼睛,咬着嘴唇:“算了,不提也罢。”
罗赤赤眨巴眨巴眼睛,好,吊胃口是吧?
“说呗,到底结果什么?你觉得会瞒得住?”
苍七宿先看了看她,然后低下头,再深深地把头更低了一些:“我喝完,三天之后,生了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