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新离猝不及防被人推搡,一看始作俑者还是昨夜那个肿了半张脸的师姐。此番她不是只身一人,聪明的带上了几个帮手。
不用想,又是来找茬儿的。
裴新离不懂这反反复复的意义何在。
出乎意料的,几个人鼻子朝天睨了裴新离一眼便走了。转而找到崔箬笠,“你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可莫要同她混迹一处了,不详得很。就连轮转珠那等上古神器都让她克成灰了,还是离她远点好,少沾染晦气。”
语毕,本来站得还紧凑的一堆人立马走开了。
见裴新离不言语,那师姐更是添油加醋,指着自己肿胀的半边脸委屈巴巴道:“各位同门怕是不知道吧,昨夜我好心领她去住处,可这位大小姐偏生嫌弃咱们阙清宗简陋,环境差了些,不由分说地打了我一巴掌。”
师姐一边捂着脸,一边哽咽。活脱脱受了大气的模样。
“你还有资格嫌弃了?据我所知你也不过是个农户女,祖上更是贱奴出身,你也有脸嫌弃阙清宗?”
“就是就是,不知道使了什么下作手段打败了幕师兄不就是为了想尽办法留在阙清宗吗?暗地里嫌这嫌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金贵呢。”
旁客纷纷附和。
崔箬笠一看形势大好,一扫裴新离取胜的阴霾。
“大家别这样,小小她不是这样的。小小只是自小在我家吃住,习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鲜少吃苦,一时间接受不了,烦请大家多多包容了。”好话都让崔箬笠说尽了,污水也是让裴新离淋了个够。
裴新离知道她打的什么心思,说个话越描越黑,“你闭嘴行吗?”
“你们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啊!自小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不感激反而觉得理所应当,真是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崔箬笠又连忙出来打圆场,那双杏仁眼满含热泪,楚楚可怜给裴新离说着好话,“大家别这样,小小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几个弟子将崔箬笠拉到一旁,“你啊你,就是太心善了,裴新离就是个吸血虫,不必在为这不识好歹之人辩驳了。”
“大家都听我说,虽然小小养尊处优惯了,但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大家不要责怪小小啊。”
三言两语就把裴新离描述成一个家贫却贪图别家富贵的拜金女,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却傍身别家养尊处优,多么讽刺又招人厌恶的形象。
裴新离倒是不紧不慢,缓步到那师姐面前,“你说你好心为我寻住处,寻个马厩便是好住处了?你说我打你?难道不是你先动手的吗?”
视线下移,师姐日日随身携带的佩剑今日却出奇的没了……
“说话可要讲证据,谁人见我将你带去马厩了?分明是你怨恨那环境腌臜,二话不说便就打我一巴掌,你倒好,还反咬一口。”师姐是越说越委屈,眼眶里的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正争执不下时,一道清丽翩然的身影映入眼帘,装扮清雅,青丝素衣,举手投足表露的都绝非世俗能沾染之人。
“阙清宗乃是修行大派,吵嚷至此,成何体统?”容音声音虽温柔,但却震慑十足。
“原来是容音师姐啊。”
见人都毕恭毕敬,想必这容音在阙清宗的地位举足轻重。
“容音师姐才闭关出来,可别为我们这些小打小闹牵心。”与刚刚的剑拔弩张不同,那师姐立马毕恭毕敬,笑脸相迎。
容音连眼神都没给她们,径直走向刚来的幕远身侧。
裴新离瞥了眼崔箬笠,眼神仿佛要在那容音身上盯出个洞来。
既然你们不让我安生,那都别想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