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下午,我跟刘彦明聊了很久。
看得出来,他有许许多多的欲言又止,临别时,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嘴唇开阖着,几次想要说些什么。
我其实知道他想说什么,对于结果,我已经不太关注,我真的疲倦了,不管是他还是他或者他,我都懂,只是,我已不想再去计较什么。
……
欲望的双刃属性贯穿着整个人类文明,它驱动进步,也可能导向毁灭。
爱尔兰剧作家萧伯纳说过这样一句话:生活有两个悲剧:一是欲望得不到满足,另一个是欲望得到了满足。
我想,用悲剧作为刘彦明一生的注脚,是比较合适的。
刘彦明一生都在被欲望裹挟,而今,也在被欲望反噬。
07年10月,刘彦明与吴海霞的婚姻已彻底走到了尽头。
刘彦明费尽心思追求吴海霞,买了那么多的书,制造了无数多的浪漫与温暖,却在分生死的关键时刻,现了原型。
清明节那天,荷花村宗族祠堂门口,刘彦明毫不犹豫的拔腿就跑,他安全的跑了,吴海霞却被宛若癫狂的羊克与电影场景中才能出现的澎湃子弹吓得精神异常。
自那事儿之后,吴海霞经常去往医院,住院,吃氯丙嗪、氟哌啶醇等治疗精神疾病类药物。
据说,后来的吴海霞总喜欢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对楼道里的任何异常都极为敏感,她还对穿夹克或者留长头发的男人异常敏感,因为,那天的羊克,穿的就是一件墨绿色的脏兮兮的夹克,一头标志性的垂肩长发。
这个事儿,摧毁了吴海霞对刘彦明的全部信任,吴海霞的家里人对此事也极为震怒。
去灵山乡羊克坟前祭奠碰见刘彦明的那天,他被离婚官司以及道上、生意场上的事儿纠缠得心力交瘁,那年不过三十五六岁的他,满脸皱褶,抬头纹很深,眼窝深陷,一脸憔悴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失意潦倒的五十多岁老头。
也许,刘彦明已经预感到自己正在下坡的路上一去不复返,所以,终于能够拉下脸,喊我一声四哥,说了那么多话吧。
遗憾的是,刘彦明的人生滑铁卢还没到终点。
离婚后不久,又有两个曾经的故人进入到了我的视线,一个是疯子小卫,另一个也是疯子,他叫沈飞。
他们为我而来,也为羊克而来,还为刘彦明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