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王家少爷来接你了,快把盖头披好,等会儿扶着你爹出门乘轿。”
薛蓉搭着盖头,微微俯首,踏着莲步在薛父的搀扶下,一点一点走出家门。
“哎呀,恭喜恭喜啊!”
“薛老板,你们家可真是有福啊!”
“街坊们都是看着蓉儿长大的,一眨眼都成亲了,真是……”
门外,街坊乡亲纷纷向薛父薛母道贺。
这一家子在薛平镇生活了几十年,终于也迎来了这一天。
王安头戴爵弁,身穿玄端礼服,缁衪纁裳,俯身下马来到二老面前深施一礼。
“岳父岳母安好,小婿前来迎蓉儿入府成礼。”
薛母一边和他客套,一边拽了拽还在抹眼泪的薛父。
自古以来,婚配嫁娶,父亲是最舍不得为女儿送亲的。
即便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到这一天,薛父还是止不住地落泪。
抬轿指挥的轿夫头抬头望了眼远方的黑云,朗声提醒道:“少爷,赶紧的吧,别耽误了吉时!”
唢呐奏响,锣鼓齐鸣,街坊邻居们纷纷点燃爆竹庆贺这一对新人的结合。
王安从薛父手中接过薛蓉,将他轻轻送上了花轿,随即翻身上马,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拱手道别,向自家府邸走去。
看着队伍逐渐远去,薛父也逐渐平息了内心的不舍,随即突然想起薛天还没回来。
“老婆子,这孩子也太不像话了,有什么事能比他姐姐的终身大事更重要?等他回来要好好收拾他!”
然而薛母却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家在薛平镇是出了名的大户,独子娶妻,阵仗自然是拉满的。
整个迎亲送亲的队伍将王府门口的那一条街都占满了,只等着新郎新娘回来完成最后的仪式。
然而正如天边煞风景的乌云一样,薛平镇也在这一天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就在王安骑着高头大马即将靠近王府门口的队伍时,一群身穿暗金色铠甲的士兵列好战阵冲了过来。
这一群士兵将两方队伍拦腰截断,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知所措。
就连王安骑着的马都差点受惊将他摔下来。
一旁跟着的乐队也被士兵们擒住,停止了演奏。
等了一会儿,一个体型健硕,身披檀色长衫的少年从战阵中走了出来。
街坊们平日里很少进城,所以都面面相觑,但王安却认得,连忙俯首下马,冲着少年躬身行礼。
“少主,今日是我王安大喜之日,还望少主能赏脸吃酒,行个方便。”
听到王安的回答,众人才明白过来,原来面前这个少年是永夜城主夜阳的儿子,夜渊。
但夜渊又怎会将一个小镇里的富户儿子放在眼里,听说他今日成亲,顿时来了兴趣。
夜渊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却直奔花轿走去,一边掀开轿帘,一边调侃道:“你成亲?那你娘子漂不漂亮啊?”
说话间,就要伸手去扯薛蓉脸上的盖头。
王安大感不好,连忙转身拦住了夜渊,继续劝说道:“今日是小民大喜之日,若是往日有得罪之处,还望宽恕一二。”
一个小小的王家怎敢和城主的儿子作对,王安只能用更低的姿态乞求。
但像夜渊这样嚣张跋扈惯了的人又怎会因为你的低三下四而放过你?
相反,当他看到王安这副姿态时,更加兴奋了。
俯下身盯着王安的侧脸,夜渊勾起嘴角嘲讽道:“你王家算个什么东西,你娶亲就是我纳妾,今日我就算在大庭广众之下要了你娘子,你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