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事儿就好像水滴流进水里,完全销声匿迹了。
等宫宴结束后,陆梨阮姐妹随高氏一同出宫。
回望夕阳下巍峨肃穆,却又显得浓重诡谲的红墙,陆梨阮生出丝惶恐无力感。
在绝对的权力下,在无数的阴谋中,在层层叠叠的秘密里,一个人实在是太渺小了。
这不是纸上谈兵夸夸其谈,身处其中才领略个中滋味。
陆梨阮离开后,并不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情。
“砰——”重物沉闷地落在地上。
“轻些,殿下听不得……”门口扫洒的小太监举了手指“嘘”声,一副瑟缩的样子,但连个眼神都没给地上正在挣扎的袋子。
“呜呜——”袋子里活物似是听到有人说话,发出呜咽。
小太监嫌弃地龇龇牙,手中的扫把一转,木头狠狠地杵在袋子上,很快,那一块洇出来红色。
屋子里木轮摩擦的声音响起:“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作甚!”嵇书悯呵了句。
扛着袋子来的人急忙进去,就见满地的瓷土。
太子殿下端坐其中,正俯身细致地往一个巨大的方鼎状的容器上抹泥,那双苍白的在泥里更衬得触目惊心。
嵇书悯手转着轮柄,朝向另一个方向,仔细地打量自己的作品,俯身又认真地修修补补。
显然伺候的人,对于太子殿下的种种活动不敢言声,倒是嵇书悯自己,显得心情蛮好的样子,长眉一挑:“够大吗?”
“殿…殿下,什,什么够大吗?您这要,要装什么啊?”小太监哈着腰,细弱蚊蝇地问。
“看不出这是什么吗?”
别说是小太监了,扛着袋子进来的人也垂着头,对这个瓷泥造的玩意儿一头雾水。
嵇书悯露出个所有人都蠢笨不堪的嫌弃神态:“孤亲手给太子妃做的花盆,看起来装得下太子妃吧?”
您……您送太子妃娘娘花盆,是为了把太子妃娘娘埋进去啊?
“装…装得下,太,太子妃娘娘身,身形不,不大。”小太监哼哼唧唧不敢细说。
嵇书悯这才略显满意。
伸出还沾着泥的手:“打开来孤瞧瞧,什么东西胆子这么大……真以为孤要死了吗!”
袋子打开后,一张血淋淋的脸露出,刚小太监的扫把人脸颊砸出个大口子。
“饶,饶命啊!我是受人指使的!饶命啊!”刚取出嘴里的东西,那人便崩溃叫喊道。
然后后脑又被扫把抽了一记:“安静,安…静懂,懂不懂?”
“殿下,我说是谁指使我的!求您,求您饶我一命!”那人呜咽道,吓得浑身抖如筛糠。
“孤不想听,怕他名讳脏了孤的耳朵。”
嵇书悯兴致缺缺,询问:“他哪只手碰了太子妃?砍了,砍手就行,别整条砍下来……”他比划了一下长度。
“啊——呜呜呜——”
一道寒光闪过,一只还在抽搐的手齐腕掉在地上,小太监龇牙咧嘴地捡了起来。
嵇书悯扬扬下巴,示意小太监把手扔他刚挖在花盆底部的凹槽里。
“那个也扔进去。”
小太监又拿出个锦盒来,打开,里面有两条新鲜的舌头。
——
太子:很爱玩泥,很爱做手工,很想着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