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看我吗?
剑光带起一轮月华,在眼中极速放大,照彻万川。
御者纪元1776年,6月2日。
大夏,冀北道,热河府。
许澈睁开了双眼,屁股隐隐作痛。
“还睡!还有一周觉醒了,学校放个假能睡到中午十二点,作业一点没写,师尊也是服你了。”
闵柠单手抱胸,一只白嫩的脚丫悬在空中,脚踝纤细,足底透红。见许澈醒来,眼里还透着三分清澈三分愚蠢四分困倦,又照着屁股来上两脚,才穿回白色拖鞋中。
“是你觉醒还是我觉醒啊?皇上不急太监急,一点高三样都没有。”
闵柠微微侧头,留给许澈一个嫌弃的眼神,转身离开,“跟师尊去武馆,饭在桌上。十五分钟以内到不了就杀了你。”
听着踏踏踏地下楼声,许澈低下头,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抬眼看了下表,十二点叫我起床?确定不是你也刚醒吗?
许澈叹了口气,揉了揉发疼的额头,还真不是他想偷懒。
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怎么天天做噩梦还挨打啊。
一晚上七进七出,再一闭眼:
对方:你怎么还在?
许澈:怒。
先手攻击,卒。
许澈撇撇嘴,也不在意多大个人还被师尊踢了,掀开被子,从衣柜里拿了套热河一中夏季制式校服,扯着勒脖子的领带,漫不经心地下了楼。
对着镜子洗漱完毕,抓起桌上的煎饼果子,打开房门,和世界问声迟来的好,乓的一声,把高三的压力锁在家里,向武馆进发。
嗯,刚才关门声还是有点大,听到了会被师尊骂的。
“门摔坏了你修啊?就算有灵力加持,你就不能轻点声?”
好吧,还是被听到了。闵柠正站在院子里,虽然嘴上唠叨着,但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估计这一次终于成功在雨前把十几盆花都搬回屋里了。
许澈将视线转到院里的花架,默默地清点战损情况,一盆,两盆,五盆,许澈微不可察地颤了下眉,心中报出了答案,十四盆花,和六个刚下前线的花盆。
看来是没成功。
许澈想象闵柠拿右手跟鲜花将军敬了个礼。
报告指挥官,全体鲜花已经抢救成功!
鲜花女将军指着闵柠的鼻子怒骂,阵亡率将近五成,我牵条狗来搬都比你强吗?
然后闵柠涨红了脸,低着头不敢说话,将军来拧闵柠的耳朵,许澈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然后闵柠真的来拧他的耳朵了。
“诶疼疼疼。”
“你盯着花笑什么?笑话师尊连花都照顾不好是吧?啊,欺负师尊只有一条胳膊是吧。”
“不是。我没有,我想到高兴的事情。”
“我看你睡得是挺高兴,跟死猪似的叫都叫不醒,只有师尊一个人搬二十盆花,就我这破烂属性,还不敢用灵力。”
是了,闵柠的前三格是水格、火格、雷格。
一想到闵柠听到外面哗啦声吓得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搬花一边淋雨,想用水格运送又浇死两盆,想用火格除湿又烧死两盆,一来气再劈死两盆,许澈忘了师尊还拧着他耳朵,再次笑出了声。
“哈啊?你还笑。你是不是猜到了,师尊一开始浇死两盆,接着烧死两盆,气得劈死又两盆。”
闵柠松开右手,伸腿想再踢一脚,但看着穿着白色凉鞋的脚趾新涂好指甲油,心想算了,又收回腿,算是姑且原谅了。
她今天穿了套浅白色的劲装,左袖被系在腰间。
爱花人士闵柠现在一点就炸,长记性的许澈把嘴闭好,一言不发地随闵柠出了院子,轻轻地别好大门。
闵柠点点头。
“墨迹死了。”
……
闵柠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根小布丁雪糕吃着,许澈跟在她身后,大口嚼着煎饼果子,两人朝着武馆方向,却放慢了脚步,在老街里慢悠悠地晃荡,像是在享受周末能独处的二人时光。
雨后的长安街,连空气里都透着一股青草味,微微抚平初夏的暑气。听着踏在石板路上,路过已在街边支起棋桌的老大爷。
“炮二平五,李老。”
“嘿!澈小子干嘛玩应。”
虽然嘴上嘟囔着,被支招的李老爷子还是按他所说落子,惹得对面的老头吹胡子瞪眼,也陷入了沉思。
许澈摆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小时候师尊打他都是这些街里的老头老太太拉架,现在帮忙支个招是应该的。
闵柠侧首瞥了他一眼,瞎闹。
许澈乐了,什么,我平生看不惯两件事,一是老头下不出来一步棋,二是小孩逃不了一顿打。
走过棋摊,顺便和撒丫子往家跑的小孩击了个掌。
“今天又闯什么祸了?孩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