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 决(1 / 2)关于be的一百种结局首页

燎原的幽焰,不息地涤荡尸垒的血原,幽火恍恍,照不见一点人影,可那残存的声音仍冲荡在他的脑海,余声震聩。

剑光四起,横乱的剑气劈得到处,一声清脆的铃响,鹤知的目光凝滞,最终定在了地上斩成两半的面具,瞬间开始颤抖起来。

恐惧,数不尽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肺,但他死死抓着剑,开始对着四周的一切胡劈乱砍,铃声又在浓烟中一声又一声响动,间隔分外的缓慢,鹤知虽已认出来这铃声,但那话语仿若在他脑海中凌迟。

绝对不是他,一定是那个女人!一个病入膏肓的贱女人,对他遭不成什么威胁。只是……

他不屑一笑,半挑起剑尖,没有只是!

寒风袭来,剔透纤长的剑身现形,又斜来一道极细的银光,破空穿了过来,鹤知想用手去接,却短了一寸,银针正正划破皮肤,留下一道血痕。

他抬起就是一脚,将近身的人踢出开外,地上的伏尸涌动,将方才埋下的银芒全数掩住,鹤知恨恨开口,“就算所谓南疆圣女来了,又能奈我何?”

两剑对接,银灰相撞,那另一只眼睛对睨下来,笑意向着血口,赵淮序挡在宿予跟前,银光对上暗剑,而上仍是肩胛崩开的裂口。

“沂越,堂堂的江风堂主,也会败在你手下么?呵,都不过如此,”他的笑声张狂而放肆,压下对方格挡的剑刃。

“他也会失手吗?我倒是第一次见识,可真是败了这场好戏!”鹤知抬剑,赵淮序斜身一避,退至金光之中,空相亦阖掌,将宿予移到了后方。

赵淮序用左手掰开毫无知觉的右手,将斜插入地的剑拿起,金光微弱,已挡不住冤魂的侵袭,划裂开的沟痕淌下汩汩血滴,鹤知走来,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圣女避世,往日我可不止见过一面,”他摩挲着下巴,暗色的剑尖直指赵淮序面门,“你们……太像了!”

赵淮序只垂下眸看着满地的尸块,终于知道这片树林里,漫野的枫,与地底的潮润,从何而来。

失血过多的晕眩压不住浮起怒气,赵淮序攥紧了手上的剑刃。鹤知则是大笑着,“难怪你从不解下帷帽,你们定有关系!呵……”

他捂嘴,又大笑,“这可是关系两国的惊天秘密啊,现在被我知道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现在不想杀你了,天潢贵胄的殿下,不是我辈惹得起的人,可我有个疑问,”赵淮序又是一个闪身袭到了他眼前,鹤知格挡,向后闪开几步。

“当朝皇后有双儿女,”他身形一晃,躲开一剑,但溢出的寒气贯穿他的肺腑,“蓝纹玉佩,你是太子——还是公主呢?”

赵淮序提剑,神情并无丝毫动衷,“你我第一次交手,未免太过狂妄?”

“就算不信我自己,也信得过祭刀术!”赵淮序抵住前方,幽烟中,前方却不是鹤知手里的长剑,而是一串叠起来的头骨,她迅速转身,灰衣从后闪现,狠狠袭来。

“欺天瞒世,你觉得——声名狼藉的皇后娘娘,还能稳住人心吗?”他阴恻恻地道,手上的剑狠狠袭来。

赵淮序一剑挑开袭来的暗影,却泄不开力,后退了数十步,只冷声道,“为这一天,你倒是准备的充分。”

“可我——并不想与你诡辩。”剑扬寒气,就是霜寒满天,赵淮序持剑上起。

飞身中,赵淮序几个纵跃,平剑左击,力贯于前刃,格挡泄力后,撤步屈腕又一个转身,再虚步晃前。

鹤知提剑,压下她上挑的剑刃,重压就要斩而脱手时,赵淮序一个起势,斜截上起,霜花爆裂,她腕弓一抖,势前而力向后,抽回剑来,叉步撩开了鹤知手上的剑。

鹤知反压起身,剑甫一脱手,他自半空上踢,砰的又是幽光,骷髅伏在融霜之上,赵淮序挥开剑上的小鬼,起剑向巨爪扑去的金光之中。

“后方。”空相提醒道,赵淮序低头领意,托剑起身,一个剑刺转穿,寒刃直没入腹部的脏器之中,拉开一线红光。

又是枯爪蔓延,堪堪拉住了下一寸的剑光,鹤知捂着捅穿的血洞,滚了好几滚,砸在地上,却开始跑了起来。

他甩着割裂还未断开的臂连抓着剑,冲向了金光里宿予的方向,又是一剑劈开了里方的层层空间屏障。

赵淮序想去追,却被空相拦住了,他摇摇头,“鹤知有问题。”

赵淮序收剑回鞘,往鹤知那方看了一眼,听空相道,“往年我未闭关与他共事时,他以诡剑见长,剑风最是诡谲隐匿,我曾探过他原本是魔,但他却修习近百年的仙门剑法。我出关后,他们告知我他叛逃了,但我一路追查,得知他去了天机阁。”

如同一记重锤,赵淮序缓缓挪开视线,去看那处的癫狂人影,“他入魇了。”

“他原本是魔,此当算不得入魇,不过他已不是……白临城……”空相说道,不过他突而踉跄了下,赵淮序看去,便见那黄袍下不知多少的枯爪,她先一步扶住他的飘摇。

“宿予不会有事,那方是留影珠,不过——鹤知连虚幻都分不清了……”突而他眉目一凛,“不好,他的身体有自爆之意!”

赵淮序听罢,起身便追,“等等!”传来空相的一声喊,他的面目染血,仍如常平静庄重,“这一缕护身金光,它可以替你挡下祟恶。”

他自从袖中牵出一道金光,可刚一动,面色却瞬而如纸苍白,就要摇摇欲坠。赵淮序按回他的手,狂风中,她凝视着前方的幽烟,无分毫动乱,微微摇摇头,“大师,还不到强弩之末,掩护我吧。”

空相闭眼,正抬旋手,半蹲起劲正击一掌,金光霎时铺满天地,树根土壤都被平地拍起,白色衣袂翩飞,迎击拔剑出鞘,层霞如八重幻光,絮染暗夜。

鹤知此时收紧腹部扎紧的布帛,跌晃的冲了过去,大幡仍自平地长立,不尽地飘扬,靠近的凶尸都化为灰烬,再见不能。

鹤知手上起斩,劈出一道剑气,风幡如残枝,脆弱不堪,亦如地上昏迷不醒的宿予。

可那幡倒下之后,却仍有高压,砸下时仍打得巨尸尽数消散,灰烬扫了鹤知满面,他眉间阴鸷,举起长剑,边冲边疯狂的突刺。

越来越近了,鹤知的瞳孔颤抖,越来越近,鹤知的笑意颤抖,只差,只差这么几步!

他不会败!

接近到了,他近了中心,宽剑堵住了高压的阵眼,地面的剧震愈来愈缓,直至他抓起了宿予的脖子,两指掏去那人的双眼时,一只手,缓缓扣在他的头上,裹挟着极大的威压,瞬间让他不可动弹。

鹤知慌张起来,想要扭过身,却如何都动不了,但他也分毫未松手上狠劲,只是双腿发软,一下便跪了下来。

扭不回头,鹤知声音慌张地大叫起来,“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他不确定,原来的戾气与狂傲在寂灭的气压中荡然无存,直觉越来越恐慌,越来越害怕,底气变成了全身的颤抖。

他说不出话来了,心头一遍一遍的反复,不可能!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