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门附近有一家药店不过那边在修路路中央设了很多路障。
顾寒晏扫了眼对面的药店摘下围巾把时弦的脑袋裹得严严实实的,让她在马路这边等他一会儿自己轻巧地翻过了路障往药店走。
时弦看着他单手撑在隔离墩上,身体轻轻一跃,两条大长腿在空中停留几秒不到人就蹿远了。
等他的身影进了药店她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又看了眼高度快到她腰部的隔离墩默默地收回了羡慕的目光。
她正百无聊赖地瞎看着旁边忽然响起了鸣笛声。
时弦下意识地先往里面靠了靠然后才抬头朝声源方向望过去。
一辆黑色的汽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距离她一米不到。
时弦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一辆黑车专门在晚上出来拐骗她这种年幼无知的小姑娘的。
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在往学校跑和喊救命两个逃生选项里犹豫不决。
没等她作出决定副驾驶的门先被推开她抬起眼眸,看清了驾驶位上坐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女人盯着她的围巾看了好几秒,原先面无表情的脸忽然露出一抹清丽的笑容,声音听起来特别温柔:“小朋友外面多冷呀,来阿姨车上坐一会啊?”
时弦本能地觉得对方不是坏人但是她的话和语气听起来又不像是好人。
脑海里的警铃再次响了起来,时弦抿了抿唇,又往里面退了一步。
江安月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人小姑娘了,她转头从后面拿出一个精美的礼袋,递了过去:“阿姨真不是坏人,你别躲这么远啊。这样吧,你收下这份礼物,阿姨马上就走好不好?”
见小姑娘依旧站在原地警惕地看着她,她笑了笑,刚想继续劝说小姑娘收下礼物,余光注意到顾寒晏走出了药店正朝这边走来。
江安月犹豫了一下,啪的一下拉上车门,松开离合踩下油门溜走了。
顾寒晏提着一个塑料袋,再次翻过路障,走到时弦面前,他偏头看着前方有些熟悉的黑色汽车,眼眸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他一边用碘酒给时弦受伤的手指消毒,一边好整以暇地问:“刚刚车上的人跟你说什么了?”
碘酒渗透进伤口里里,微微有些疼,她蹙了蹙眉,低低地回道:“有个奇怪的姐姐以为我是小朋友,想用礼物骗我上车。”
顾寒晏舌尖舔了舔上唇,英俊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愉悦的神色,他忍不住轻嗤了一声。
消毒完毕,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创口贴,小心翼翼地替时弦贴好。
他将她的手揣进了口袋里,然后揉了揉她的脑袋,似笑非笑地问:“确定不是一个怪阿姨吗?”
时弦认真地想了想,忽的有些气恼,她瞪了他一眼,郁闷地说道:“我差点被坏姐姐拐跑,你还有心情笑……”
顾寒晏顿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告诉小姑娘那个坏姐姐是谁了,不然追小姑娘的路上凭空又多了一块绊脚石得多心塞。
时弦见顾寒晏理亏愧疚到说不出话来,迟疑了下,还是抽出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你也别自责了。那个奇怪的姐姐可能不是坏人,我总感觉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顾寒晏懒得回答,薄唇勾了勾,开口问道:“吃晚饭了吗?”
时弦点点头,说道:“吃了。”
话音未落,她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
时弦:“……”
这个时间段,学校附近只有几个挂着电灯泡的路边摊,食物上若有似无地飘着一层灰。
顾寒晏毫不犹豫地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市中心。
两人紧挨着坐在后座上,时弦走了一下午的路,有些困倦,她的脑袋靠在顾寒晏的肩膀上,眼皮张张合合的。
缺乏安全感的她想睡又不敢睡。
就在她反反复复挣扎不定的时候,顾寒晏的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他的掌心温热舒适,有种奇异的力量让她闭上了眼睛。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好像听到他低柔地说了一句:“睡吧,到了喊你。”
时弦这一觉睡得很安稳,被人喊醒的时候,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全是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她直直地盯着顾寒晏的脸看,看了好一会儿,她伸出小手,试探性在他的脸颊上戳了一下。
她的嗓音软软糯糯,带着刚睡醒的鼻音:“顾寒晏?”
顾寒晏黑眸里微光闪烁,他抓住她调皮的小手,低低笑了一声,嗓音低醇:“嗯。”
时弦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刚想掐自己一下,前面司机粗犷的声音响起来:“目的地到了!”
这一声炸的时弦意识完全清醒过来,她的脸红了红,忙坐直身体,推了推顾寒晏,嗫嚅道:“下车呀。”
市中心正值一天最热闹的时候,广场上人群涌动,小孩子的欢笑声与广场舞激烈的音乐相互映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