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有一个故事?请先生先看一看”。说着,梁析岸将说书版的稿子递给秦先生。
秦先生略一犹豫,还是接过书稿开始看起来。看书过程中,秦先生时不时发出感叹。
“嗯,好故事……
不错,不错……
哎!精彩啊……”
直到看完,秦先生脸上兴奋之色还未消去。他开口问梁析岸。
“这位小哥,你给老夫看得这个故事啊,着实精彩!不知售价几何?若价格合适,老朽希望能获得这份书稿?”
“不着急,秦先生请喝茶。我这个故事啊,不卖。直接送你了……”
“啊?……白送!”
“是的,分文不取,相反,我还会支付100两银子给你。”
秦先生听闻,有些疑虑,“小哥你就不要绕弯子了,又什么要求说明白些?也让我心里有个底?”
梁析岸心下了然。“是这样的,我希望,这个故事在3天后,可以在城内的所有茶楼开讲。当然,这不是秦先生一个人能办到的,我希望,秦先生可以找到城内其他的说书先生,把这个故事传给其他人,让他们也开讲。这100两银子,是给秦先生的辛苦费。”
说话期间,他将100两的银票递给了秦先生。
“这倒不难。不过小哥,要是在全城范围开讲的话,我希望故事结局能够改一改,你这个故事跟半年前发生的铁莽镖局灭门案有些相似,要是真按照你这个节奏说下去,未免有隐射官府的嫌疑,若被有心之人攀咬,我等说书人恐得吃官司。其二,故事中,三娘的结局太惨,按照现在这个结局,我们说书时,被扔臭鸡蛋的可能性很大。悲观的结尾不符合人们的期望,他们希望好人有好报,希望事情圆满。所以,故事还得微微调整一下,”
梁析岸听秦先生这么一说顿时惊呆了,专业呀!他之前些故事的时候,完全没考虑到这一层。之后,两人又把修改之处敲定,这才分别开来。
秦先生将故事的结局改了,故事的最后,余三娘没有魂飞魄散,她得高人超度,带着她的女儿转世轮回去了。
从茶楼出来时,天色已暗,城中的书局这会应该还没关门。梁析岸加快脚步赶了去,他找到书局老板,对老板说想要将撰写的故事刊印贩卖。书局老板看了稿子之后,很是惊讶,这种白话文写出来的故事倒是少见。
“你这个故事很精彩,但是啊,这么多字,很费纸张啊,苟刊印好几篇其他文章了……”
“老板,你想一想,你原来刊印的文章,杂谈,文章高深,文字是简练,买你这些书的人没有一点底蕴是读不懂的。而我这个故事不一样,但凡能认识几个字的,都能读懂,这样一来,销量不就上去了么?”
“理是这么个理,但这之前也没试过啊……”
梁析岸见老板纠结,便开口道:“这样把,第一批刊印的钱我来出,如果卖不出去,算我的。后续如果卖得好,我再抽成。”说着,梁析岸取了500两银票递给老板“这些银子大概可以刊印三千册,先这么定吧,我后边再来找你,如果我一月之后没来,后续的事情你自己做决定吧。”
梁析岸算好了时间,书册刊印最快要3天,等到这些故事书开卖,他早已开溜了。
跟老板又商谈了一些细节,梁析岸才慢悠悠地离开,他能想到,三日后三娘的故事将在城中遍地开花,他的丈夫将遭世人唾弃,朱家后人的行为将受谴责,而三娘会获得同情……虽然她已经魂飞魄散了。城中不乏信息灵通和聪明人,总有一些人,能将余三娘和镖局灭门案的女鬼联系起来,也总有一些人,会想到,南阳太守朱鸿途那个缺德的祖宗,有的人甚至会猜测,铁莽镖局灭门案到底是朱鸿途的手笔还是真为女鬼所为?这种似破非破的透明感,就是他写这个故事的初衷。
第二日,梁析岸将家中东西又整理了一遍,找到王姑婆,给了她一些银两,让她代为照看一下房子,明天他就准备走,没时间等卖掉了,只说兄妹二人要远行,若有合适的人,房子可以代为租出去。
又提笔给魏索写了一封信,表达了这几天魏索给予她兄妹二人的照顾。
第三日一大早,他便去小音河码头旁边的茶馆找到了梁崇懿。
“哥,我们今日就走么?”
“嗯”
看着来来往往的忙碌的身影,梁析岸有些伤感,“别了!天枢城,别了!我的家乡!”
他兄妹二人租了一条小船,就从小音河的码头出发,沿着这条河南下,两日后,就可以到达——丹阳镇。
兄妹两在船头兴奋地聊着天,完全没注意,船夫看他们时脸上带着阴狠劲儿。趁着梁析岸不注意,船夫抄起船桨,“Duang”的一下,砸中了梁析岸后脑勺。梁析岸就这样直挺挺地昏了过去。昏迷之际,他隐隐约约听见梁崇懿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