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小心!”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少年的惨叫瞬间惊飞了林中的群鸟。谁也没看清那男孩是如何出手的,也没有人看见他是否用了兵刃。只是那一声惨叫之后,少年那条被齐根截断的手臂便血肉模糊地飞了出去。
“我的手……师兄,我的手……”少年蜷缩在地上哀嚎,身体因为疼痛而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断臂的伤口血流如注,已经泡透了他半边长衫。
“妖人!”少年的师兄大吼一声,凌空已跃起数丈,随身的佩剑同时出鞘,直刺男孩眉心。
男孩又是疯狂地吼叫起来,音浪居然成了有形状的透明涟漪从口中层层荡漾开去。一时间林中飞沙走石,跃起的少年只觉胸中血气翻涌,手中的剑竟然无法再向前移动半分。他强行稳定了心神,手势随之变换。那柄剑猛地脱离双手,一下变成了数十柄,带着森然的剑气飞速旋转起来,似乎要将前面一堵透明的墙壁钻出无数个窟窿。只听少年低声一吼:“破!”数十柄剑瞬间以雷霆之势突破了阻碍,依次洞穿了男孩的身体,钉在他身后的树干上重新聚合成为了一柄。
男孩连一声都没吭出来就这样死了。
少年从空中跌落下来,大口喘着气,他看到师弟的脸上布满了惊恐。
“师兄......你杀那孩子竟然需要用......”
师兄捂着胸口走上来搀起他,说:“现在你知道无相宫的人有多可怕了。若非如此,只怕我们两人今日都要死在那孩子的阴风吼之下。”
“你说他用的是......”
“正是阴风吼。”
断臂少年的心沉了下去。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决不会相信一个四岁的孩子会使用阴风吼这种级别的咒术。显然这孩子的修为还没有登峰造极,但却已经逼得师兄用出了本派的绝招。倘若不杀他,两年之后与其一对一较量,自己恐怕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想到这里,他脚底升起了一阵彻骨的寒意。
“这无相宫果然深不可测。”师兄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勒住师弟的断臂。
“师兄,你即将接任本派掌门,不可。”
他拨开师弟的手,将布条扎紧。“接任掌门我就不是你师兄了?”
少年低头不语,半晌,他叹了口气:“幸亏那女人早已身负重伤,否则我们……这贼婆娘究竟是何人,自己如此难缠还养出个同样难缠的小孽种?”
师兄深深望了他一眼,说:“不过是无相宫的一个宫婢。”
天已经晚了,成群的归鸟自尽一样投入这密林。余晖很快将林中的小路染红,让人分不清楚哪里是溅落的鲜血,哪里又是如血的残阳。兄弟二人不再说话了,互相搀扶着,迈过一具具横陈在林间的尸体,顺着来路归去。
我们的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