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看着龙椅上的李梦,杂乱的白发,干枯的皮肤无不在诉说时光的流逝。
人这一生即便是一代宗师也难逃生老病死。
“你还是这么年轻。”
李梦的嗓音已经开始沙哑,枯树般的手紧紧的抓着龙椅上的把手,眼底深处流露出一丝羡慕。
他多希望不变的是他自己啊,在最初抓住李灵玉的时候,李梦尝试过从他的嘴里问出功法。
但李灵玉的回答是‘天未选择你’。
一句话让李梦这后半辈子一想到就烦躁不已。
天不选择我又能怎样?我不还是成为了帝王?
天选择了你,可你不还是成为阶下囚了吗?
李灵玉坐在地上,看了看自己这已经可以称之为废了的身体。
“怎么,人之将死,想要打感情牌了吗?”
“三叔对生就这么渴望吗?”
“那好!我给三叔两个选择。“
“第一就是继续当这个帝王,直到死。”
“或者还政于李灵宝之后,然后我给你续命。”
“怎么样?”
李梦浑身青筋暴起,干枯的皮肤似快龟裂一般,随即又安静下来。
“我已经追封灵宝为怀宝王。”
“至于灵宝后人,前些年也病死了,我也追封其安乐王。”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李梦终究还是选择了帝位。
即便是将死也放不下他的欲望。
多年来已经习惯了帝王的权利,若是不能再享受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两双眼睛相互对视。
良久后,李梦开口说道:“你该上路了”。
李灵玉露出戏谑的笑容说,“那三叔你打算以什么名义呢?”
“当年,你就已经死了。”李梦说完便紧闭双眼想到了曾经。
在登基后李梦干的第一件事不是分封功臣,而是拟诏以告天下述说李灵玉的罪行。
更是将:
林室不幸,皇纲失统,贼宗灵玉,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
梦恐社稷沦丧,集合义兵,共赴国难。
幸吾等同盟,致臣节、无二志,齐心合力。
诛杀祸首李氏灵玉、扶东林之社稷、正李氏之皇纲。
然国不可一日无主,李氏有梦临危受命。
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刻在了石碑上,立在宫门前。
李灵玉的笑声打断了李梦的思绪。
李梦摇摇头。
“死到临头了,灵玉你还强撑什么?”
“你我叔侄一场,就留你个全尸吧。”
“来世莫入帝王家了。”
说完李梦闭上双眼,挥挥手。
陆鸦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正要撬开李灵玉的嘴,却不想李灵玉一把接过。
看着瓶子上书写的陨仙丹咧嘴笑着说道;“没想到啊,这种好玩意也能被你们找到。”
李梦睁开双眼却见李灵玉已经倒进嘴里。
“上一次我远走却见国破山河乱,这一次我没斗过你。”
腹腔剧烈的疼痛使说话变难,但李灵玉还是硬撑着说,“下一次咳咳...下一次我不会再失败...”
李灵玉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李梦并未听懂李灵玉死前说的话。
他只知道,自此刻起他彻底没有了希望。
修行最重要的是资质,可李梦始终不得其法,只能苦练武道,成为宗师后也未能再进一步。
但他知道李灵玉也同样没有资质,却在修行一路走出很远。
所以李梦一直舍不得杀掉李灵玉,但自己如今已然油尽灯枯,自然要了却祸根。
自己得不到的,其他人也莫想,即便是自己的后人。
这便是帝王。
陆鸦带走了李灵玉的尸身,紧接着入殿的,是一队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