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潜伏在南都大学作家班的第二周周末,我的警察同学周希平,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我在南都大学作家班学习的消息,上南都大学找我来了。我正在南都大学体育场转悠,四处撒眸,想瞄见那天和邵一苇走路碰到的校工,冷不丁的,有人在我身后,用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顶着我的腰部,压低声音说:“不许动!举起手来!”我被惊了一下,但马上冷静起来,并辨别出背后的声音,尽管是压低了,也试图变音,但我分辨出,这声音和周希平十分相似,我差不多就明白了肯定就是这小子的恶作剧,我并不拆穿他,而是装作被制服的样子,乖乖的举起手。正在他暗自得意的片刻,我突然反转身子,一个反擒拿,将背后的人撂倒在地,我回过身,一看,果然是周希平,狼狈的倒在了地上。我们俩几乎同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我问:“周警官,不去办案,咋会有这闲情?”周希平苦笑了一下,说:“你是指那个碎尸案?上交给市局十三处了,省里也派了不少所谓的专家,据说,国家还来了俩,我们区分局只是配合市局十三处的角色了,也难怪,案子这么大,凭我们的技术水平,人员素质,警员数量,累死也搞不出啥名堂的哟。”“那,你们就不管了?”我问。“不是不管啊,我们区分局直作为一个侦破小组,主要负责分片儿捞线索,这不是我们在南都大学这片儿捞呢吗?”周希平说。我说:“还捞个屁?这么长时间了,早打草惊蛇了,该捞的线索没捞到,早就灭迹了。”周希平说:“按理,是这个道理,破案的最佳时期过去了,不过,上头说了,案子一天不破,就一天不能懈怠,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我说:“你们那些人,难道都是笨蛋?一点儿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周西平说:“一言难尽啊!哎,老同学,想套我点儿内幕?整花边新闻?这可不能白告诉你,起码嘛.....”我明白,这小子要敲我竹杠,我心里急于知道这小子到底掌握多少有价值的线索,但又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就你们那几个脑容量没有核桃仁大的家伙,手里会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呢?我真是等于白问。”周希平的嘴也不饶人,说:“明知道白问,你还刨根问底儿的问,不正说明你就是白痴吗?”我俩便一起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笑罢,我说:“老同学,我请客,这个没问题,不过,咱们不能去那种场合去谈这个问题,这事儿,还得在相对隐蔽一点儿的地方,我们去学校图书馆,那里有一个不算大的阅览室,平素学生很少在这里读书,人很少。周希平说:“要不要借书证或者阅览证啊?”我说:“临时借阅,在阅览室里看,花块八角的钱就行,就是不让把书拿出去。”周希平说:“这倒挺方便,嗯,不过......”“不过什么?”我问。周希平说:“我们就去那里,那里还有个线索呢。”“哦?”我来了兴趣?图书馆会有什么线索呢?我想。周希平边和我并肩走着,边说:“在我们调查的时候,有女生反映,图书馆里有个岁数不小的图书馆员,都混上副教授了,戴个眼镜,时不时的趁阅览室里单个女生在读书的档口,往女生跟前凑,脸几乎要贴人家女生的脸上,在女生起身离开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用手摸一把女生的屁股。据说,他还真勾到手过胆小的女生,据说,那胆小的女生被他挟持到他的办公室,就范了,这老流氓得手了。”我问:“这和碎尸案有多大关联?”“老同学啊,你知道吗?被碎尸的刀小红,喜爱文学,喜欢看书,去图书馆的阅览室的次数不少,而且,是个胆小的女孩,保不齐,一个人在阅览室的时候,被那老流氓挟持呢?”周希平说。我问:“那你们没查?”“能不查吗,有屁大点儿的线索,我们都像苍蝇见到血一样盯上去。根据反映,我们立马把图书馆那个老副教授给抓起来,因为当时画的几个圈圈,特点他全符合,先把他审了又审,让他掉了几层皮,后来终于把他排除了。然后交给了学校,学校说他的问题很严重,据说虽然不够刑事,但是也有伤风化,够流氓,还差几个月就正常退休,却被学校给开除了,连公职都混没了,细想起来,也够点儿背的,人啊,千万别做坏事,不是不报,时候不到而已。”说话间,我们来到了图书馆的阅览室。我和周希平分别花了一块钱,办了个临时借阅证,随便找了两本书,寻个角落坐下来。阅览室人不多,我和周西平压低声音,聊着碎尸案的有关情节和线索。我说:“从你能当警察来推而广之,你们大多应该是吃干饭的,不然,咋还没个眉目?”周西平说:“老同学,你是不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是酸的啊?你不当警察,你不知道警察的难处,我们一共几十号人,素质又参差不齐,一开始,我们头儿狂妄自大,以为自己能破案,市里、省里没接手,等我们排查觉得实在是难了,可最佳破案时间已经过去了。”我感慨的说:“就怕遇到狗屁不是的领导。那么,那么排查出什么线索了呢,我来分析分析。”周希平说:“第一个线索,1月7日,星期日,刀小红参加同在南都上大学的江堤高中好友的生日聚餐,她的一个94年高中同学潘丽也参加了。潘丽和刀小红同年高考,潘丽当年考入南航,刀小红离全日制大学差十几分,通过关系进了南都大学成教学。按照潘的回忆,1月7日,当晚,习并未回校,而是与潘同住,次日返校。1月8日,周一。刀小红的行程不详。1月9日,周二。习当天并未上课,请假出去与小老乡玩了一天,很晚才回宿舍。这个和他一起玩的小老乡,由于就他俩人,习死了,那个小老乡不露面,就无法确定这小老乡是谁了。1月10日,周三。中午,习回到宿舍,下午室友去上课时习“因身体不舒服”,并未去上课,随后无信息显示习的动向,习吃完晚饭,晚7点左右,习离开学校,最后目击地为绿岛南路。”我说:“这个潘丽和那个莫名其妙的小老乡都很可疑。”周希平笑了:“老同学,如果你当警察,也不过和我们半斤八两吧,这我们早就这么想到了。”“还有别的线索吗?”我继续追问。周西平说:“再比如,摸排的时候在南都大学附近有一对夫妇,眼神很飘,就点了男的,但没炸,没有实质性内容,都有体面的工作,单位反映也不错,属于那种三好学生性质的,白天工作情况也正常,男的骑自行车上下班,女的坐公交车。但总有怪怪的感觉,说不出来,后来也不了了之。”“有体面的工作,单位反映不错,就不犯罪?”我质问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凭感觉不行啊。”周希平叹了口气。周西平接着说:“还有一个嫌疑最大,独居,退伍,家里有棕帮床,有作案时间,一进来就用了些手段,死扛,办了这么多案了,有感觉的,可惜后来撂了。这个重点嫌犯1992年转业,安置在政府部门,离异无小孩,南都本地人,独居,无饲养猫狗等爱好,言谈不多,情绪激动处有口吃现。这人34周岁,爱好书法,钢笔字相当了得,外围排查中因多次出现在抛尸现场而被发现。检查屋子时发现军用匕首、部分子弹及演习弹,单位流传上过反击战,毙敌3人,后经查实为流言。浴室床单窗帘旅行包都经过反复检测,无重大发现。指纹比对不正确,屋内发现大量使用过的蜡烛及部分蜡烛油,后经查实为性行为怪异,下身有大面积红肿,邻居反映连续多天半夜还有灯光,后经查实为和单位同事偷欢。”我问:“你们收集到了指纹?”周希平说:“只是在半条床单上收集到一枚。”“指纹未必是犯罪嫌疑人的啊,也许是疑犯家人的或者别的帮凶呢?甚至是其他人平素无意留下的,比对不上就查否吗?”我反问。“这倒是一个问题所在,当时,我们没考虑到这个问题。”周希平以十分崇拜的眼光看着我。周希平说:“那个现场我没参加,我当时在另外一个小区排查,我也是听说,我也说不清楚。”“哦”我忽然感到胸口很闷。周希平沉默片刻,接着说:“这个案子真是闹的越来越不可思议,案发后不久,正在我们焦头烂额之际,专案组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一个男人说,这案子是他做的,并且告诉专案组,说他喜欢微胖、穿红衣服的女大学生。”“你们没去查查这个电话的来源?”我问。“老同学呀,以咱们目前的技术手段,咋查?”周希平很无奈的说:“查不到也罢了,没几天,另外一个大学的女生就被杀了。被害人同样也是短发、不高、穿红风衣那样的类型。不过这次,只是没被剁成上千块而已。为了防止社会不安定,这个案子被严密封锁消息,只小范围知道。”我历来胆大,但听了周希平的讲述,浑身也起了不少鸡皮疙瘩。我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个连环变态杀手?我担心,以后,会不会还会发生类似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