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要出嫁了,早早的起床沐浴,开脸嬷嬷一松一紧的慢腾腾的绞着叶宁脸上的绒毛,本就白皙细腻的皮肤被绞的白里透红,有了新嫁娘的喜气。
繁复的嫁衣一层一层穿上身被束腰束缚住,华丽的布料紧紧的裹着叶宁的身体,华丽的头冠重重的压在盘着复杂发髻的头上,一头乌黑的头发被打理的不能有一丝错乱,眼睛被头冠垂下的珠帘遮挡,眼前摇晃的珠帘让叶宁越来越烦躁。
腰间的束腰越来越紧,叶宁感觉自己被装进了一个壳里,上下左右都是硬硬的壳,包裹着她让她喘不上气,小丫头见她脸色不好,叫醒了仿佛陷入幻境的叶宁。
叶宁让小丫头把妆盒里母亲留下的金钗给她,她悄悄装在了嫁衣的袖袋里,隔着布料紧紧握着金钗,想到母亲,叶宁渐渐的平复了心情。
屋外响起了喧哗声,喜嬷嬷大声唱念了一段吉祥话,一片红色挡住了叶宁的所有视线。叶宁被牵着来到主厅,按着喜嬷嬷的话拜别父母。
叶宁看不见母亲的牌位在不在上头?自己跟她拜别她能不能看见?希望她已去轮回了,别留恋这里,下次也别再來这个地方,去游记上说的海的那一边,去那个女人可以自由行走,可以上学经商,可以游历天下,甚至可以为帝的地方。
叶宁被喜嬷嬷扶起来,没有听清楚父亲和继母训诫了什么,左不过是相夫教子侍奉公婆之类的话,叶宁看不清是本家的哪个哥哥背她上的花轿,男女有别竟让生生骨肉也不得轻易相见。
叶宁紧紧的握着金钗,听着一阵鞭炮声,花轿震了一下缓缓的被抬了起来,叶宁不知道鲁绍宁长什么样子,听说被他看上的那次他们相隔不远,才能让他一眼难忘。奈何当时叶宁只顾着着急围帽,没抬眼看过那群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的少年人。
花轿摇摇晃晃中,叶宁觉得自己好像在梦中,明明只要坐花轿走30里官道就能到码头,然后坐船走水路12个时辰就能到蔚州刺史府,可她耳边现在出现了刀枪相击剑的“呛呛”声,人受伤的呼痛声。
“砰”的一声,花轿落了地,叶宁被摔的向前扑去,连忙抓着窗户才稳住了身体,那华丽的头冠竟还稳稳的。
叶宁想掀开盖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想起喜嬷嬷说的自己接开盖头不吉利,叶宁不想添麻烦,生生忍下心里的恐慌,只低低的唤了声“青竹”。
青竹是她的陪嫁大丫头,别的人在一天前已经跟着嫁妆去了蔚州刺史府,今天身边只有一个青竹,叶宁没有听到青竹的回答,往日里最是伶俐的丫头今天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再不能护着她的姑娘。
花轿震了一下,盖头下出现了一双男人靴子,叶宁轻颤着低低唤了一声“二公子”?
“呲”男人嗤笑了一声,嗓音暗哑的说道:“叶姑娘,你的二公子丢下你跑了,我也不强逼你,我给你留一刻钟,只要你的二公子回来救你,我就放你跟他走,一刻钟后没人来救你的话,你…就属于我了”。
叶宁盖着盖头,没看见男人眼中的势在必得。叶宁只觉得头冠越来越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只能紧紧握着金钗等待着未知的结果。
一刻钟时间眨眼而过,叶宁没等来任何人,贝齿咬着红唇忍着不让泪珠滚落下来。压了她一路的盖头被一杆带着血腥味的长枪轻轻挑下,
盖头轻飘飘的落在轿外的泥地上,叶宁一针一线绣上的鸳鸯染上了泥泞,沉重的头冠被眼前人拿走扔给了外面围着的山匪,引的一阵哄笑。
叶宁一头乌黑墨发没了压制滑落了下来铺了叶宁满身,出现在叶宁视线里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叶宁看了一眼就转开眼睛,掩下眼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