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用手段不敢错过任何细节的大喇叭注意到。
六头没有说话。
名为丑怪的女子站起了身子。
狡诈老鬼若有所思。
小糊涂眼中恢复了短暂清明。
“狗屁不通,纯属恶心。老子八字换八字,完全没有触发规则”
“就是,爷爷那部切肠胃的武技给你送过去了,行者可敢试一试看看够不够意思”
“哎,六头,你说这行者是不是脑子和小糊涂一样坏掉了,自杀求仁?要我说,干脆叫他大糊涂”
有少数人没有吱声。
半白发色梳的整齐,四十上下的男子白衣洁净,细眉深眸面容清秀,耳朵动动,听到直接传音入耳的尖锐嗓音:“六头,刚才有人来过”
在‘五行阴阳阵’笼罩下的阵仙涧六层,依旧能运用修士手段传音入耳的,除了大喇叭就再无一人能做到。
六头手脚上拴着粗了小糊涂近一倍的沉重锁链,凉薄嘴唇微动:“哦?是谁?”
大喇叭嘿嘿笑着:“六头,还是阎罗”
盘腿而坐的六头眼中亮光一闪,诧异问道:“找灵魂行者的?”
“算也不算,胖子刚走他就来了,不过只是站在行者洞外,我不敢刻刻打量怕引他警觉,等过会再瞧就不见了,然后,行者就开始钓鱼”
大喇叭压低嗓音:“六头,这消息值不值啊?”
似不受锁链束缚,六头站起身来回踱步,动作随心所欲举重若轻,沉重锁链却未有丝毫摩擦声响。
他轻声问道:“哦?”
尖锐声音忽高忽低:“明人不说暗话,不少老人都还记得地底老头的舍命推演”
六头皱眉沉吟。
“天平降临,万物砝码,左压性命,右有生机;诡异白雾,掠夺七彩,清虚门荡,一线天开”
大喇叭嘲弄道:“咱们不就是在等这压上性命的一线生机?”
六头有些不解:“和行者有何关系?”
大喇叭犹犹豫豫道:“我有一门手段,可以记录过去发生的一些声音”
六头沉寂多年的心头猛然一跳,就听尖锐嗓音继续道。
“七彩霞光下,我原本想看看新来的邻居有何不堪过往,就将手段留下了,你猜发生了什么?”
六头沉声道:“行者并未受霞光干扰”
这下轮到大喇叭大吃一惊:“六头?”
六头盯着洞外,双眼隐有雷光闪烁,不知作何思量。
大喇叭叹气道:“原来你都知道”
“小糊涂糊里糊涂签了一辈子契约,他光棍一条我不觉奇怪。但六头居然压上全部身家性命,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五百年都不够?就这般看好这炼体境的小子,我都觉得你们疯了”
渊底上方看不到一丝光亮,站在洞口的男子依旧抬头注视良久,语气不容置疑:“你我现在同一条船上没任何回头路,不用说这些怪话,咱们苟延残喘不就想着有出去的一天?这次机会虽然渺茫,但还是看到了...”
希望吗?
无非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六头突然问道:“你告诉我六层都是谁压了死注?”
“啧啧,你肯定想不到,我也不卖关子,小糊涂、丑怪,渔翁,光头,闷葫芦,大耳贼,阵子,幽膻,算上你九个人压死了”
“看来你和老鬼留了一线,其他人呢?”
“六头诶,我和老鬼这点计量在你眼里真不值一提。有差不多三四十人犹犹豫豫,压了重注又没压死,嘿嘿,想出去还留余地”
“不是和你一样?”
“不不不,还是有区别的,我留这一线是为了...”
大喇叭欲言又止。
“哎,先不聊这个,今天看那寿道人态度,阎罗意味难明,不知外面发生了何等大事,咱们与清虚门之间的微妙平衡不知道算不算天平?”
尖锐嗓音并不打扰细眉男子暗暗沉吟,过了半响才听男子轻轻问道:“行者怎么样,寿道人一击可不好受”
大喇叭叹了口气:“伤势不重不轻,不过行者好似被寿道人坏了心境”
“从一开始的踌躇满志,对于越狱信心十足,练刀练身,我都不知道他一个炼体境哪来的底气”
“到这会,嘿,奇了怪哉,像是终于认命生了死志,可又向死有生,委实奇怪”
六头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他是想看看我们诚意,本来还有些迟疑,但得了你消息再稍稍推算”
“外面怕是有些非同寻常”
“罢了,沉寂这般久他们估计都忘了咱们,平日里索取咱们精血再用天灾进行祭炼反哺这块天地”
“剩余的渣滓化成霞光净化我等,算盘打得叮当响,清虚门这么多年一直保持丰沛灵力我等贡献了多少?!”
“哼,这次索性玩一把大的”
“问问他们几个还能撑几回灾取”
“记住,我说的是连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