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掺和什么?我何时又成你夫君了?再者,我这十天半个月都等不到一个住店的,这老头看着就像傻楞的模样,就等他可都给我好等呢。再者,他要掏不出银子,能给多少给多少便是,我又不能把他赶出去冻死在门外。”掌柜的不服气,朝着自称是他妻子的女子哼哼着,语气有些恼怒,可细听,字里行间却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我可从小就与你定了娃娃亲,你家祖上都说是的。你就是想赖了我,也赖不掉。”女子倒也不恼,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掌柜。随即突然想起被晾在一边的徐霞客,不好意思地抚了抚肩上披散地一丝发,转向徐霞客:
“六文就够了,客官。但我家丈夫如此这般不讲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给您折半算,三文可好?”
徐霞客看着小夫妻这般打俏的模样,如枯树般饱经风霜的面容也微微泛红,想起了年少时自己也是这番情样,只可惜——
“客官,客官?”
徐霞客回过神来,赶忙掏出三文钱,递了过去,随后被掌柜的领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屋子很整洁,透过纸窗,正能见到这时候——夕阳时候半个黟山的威武之貌:残阳如血,映在黟山上,好像打完了一场惨烈的大仗后,败躯上是成河的朱色。
徐霞客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想,做这般比喻,但他觉得的确应当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