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指挥使，孤的四弟在信中说他无意冲撞了晋王为母后求的佛像，引得手下护卫惨遭晋王府士卒围杀，此事当真！？”

蒋瓛低头答说：

“据千户郑天一所言，晋王确有故意围杀燕王护卫之嫌，但这原因，锦衣卫听从燕王指令并未随他入府，只听晋王府传出消息，说是晋王世子遇刺，晋王下令捉拿歹人。”

朱元璋冷哼一声：

“好一个捉拿歹人，堂堂王爷府邸，岂会如此之巧，偏偏在老四下榻之后被歹人冲进，还来了出行刺世子，那歹人若真有种，为何不去刺杀老三？！”

蒋瓛低头不语。

朱标在一旁打着圆场：

“爹，四弟信中并未过多阐述，只提到了冲撞佛像一事，想必是因为那事激恼了三弟。”

朱元璋闻言一滞，显然也想到了初代晋王妃的事情。

朱棡早些年间并非完全不信佛。

受朱元璋早年出家影响，他几个儿子或多或少都对佛法有一定了解。

可真正让朱棡不信佛的原因，还是当初结发妻子因病离世之后，他求佛不成，便彻底断了礼佛的念头。

不过私下里的事朱元璋也不好过多关注，如今知道老三供了佛像为马皇后祈福，以他的性子，势必还供了晋王妃的。

这样说来，被朱棣冲撞，倒也情有可原，毕竟当初出了晋王妃离世的事之后，朱棡的性子便愈发古怪起来。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忿：

“当初老三去太原就藩的路上就搞出了鞭挞厨子的事，咱当时还以身作则的告诫他，如今看来，这混账是把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咱问你，老四如今可还在太原？”

蒋瓛摇了摇头，“信件传到京师之前，燕王便离开了太原，朝浙江而去了。”

朱标闻言一动：

“这可不像四弟的性子。”

朱元璋也点了点头：

“那小子没准憋什么坏呢！”

“老大，你去召内阁和吏部议事，补缺晋王府王府长史，另传咱的令，晋王冲撞出巡大臣，虽其孝心赤诚，但御下不严，禁足一月，好好反省！”

朱棣并未在信件中过多针对朱棡，除了晋王府的人之外，锦衣卫也不知事情的隐秘。

所以朱元璋不好太过于惩戒朱棡，毕竟人家明面上说得过去，顶多就算是性子古怪。

朱标领命之后，离开了奉天殿，而蒋瓛则被朱元璋留了下来。

“说说吧，咱让锦衣卫查的事，如何了？”

“陛下，晋王府中确有一僧人，名唤道衍，不过燕王殿下似乎也对此人颇感兴趣，曾在离开晋王府之后，带人去了趟崇善寺，独自一人上了后山。”

朱元璋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规律的响声。

“老四……他还查什么了？”

“燕王曾命锦衣卫调查晋王府是否有逾越之举，及王府的开支明细。”

“开支明细？”朱元璋眉头一皱，“他查这东西做什么？”

蒋瓛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并不清楚。

朱元璋这才作罢，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奉天殿只剩朱元璋一人，他静静的敲着桌面，眼里晦暗不明。

“老四啊老四，你想拿老三当刀可以，可千万别动了残害兄弟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