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安几乎是爬回宿舍的,几人在连续三天的训练中,被高凤闻把最后一丝体力都抽干了。
牛马往床上一摔,身上的汗一层一层的:“李哥,你们职业队训练都这么狠的吗?”
李默脸色一黑,想到自己第一天被练吐的画面,忍不住抱怨:“这种训练是真的不科学,后面动作都变形了,已经失去了训练的意义了。”
陈林在一旁阴阳怪气:“落后是有落后的原因的,总不能生下来就落后吧?那肯定是有地方有问题啊。”
董安有点泄气了:“唉,这两天都不想上线了,系统托管训练,我就上来踢踢比赛得了。这游戏整得人心累。”
“别啊?这大伙儿好不容易刚有点默契。”
“确实。托管只有一半的经验,咱们这离活动没几天了,坚持一下。”
“托管只有一半的经验吗?”
另外三人都看向牛马,牛马连忙解释:“首先,我不是躲训练啊。我昨天就是接了个电话,刚好饿的不行了,就吃了个饭才上来的。前后一共不到两个小时。”
“训练课一共才三个小时!”陈林扑了上去,狠狠的在牛马屁股打了两下。
“唉,兄弟们都在默默坚持,你小子当了逃兵。”
“唉,牛啊,哥这下也没法帮你说话了。”
“比赛快点来吧,人家大连那边明天就开赛了,咱们还得等到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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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哔哔!”
三长一短,比赛正式结束。
3:1,场边的比分牌在这一刻格外刺眼,程显非程指导没有到场,他足校的一个教练带队前来比赛,脸黑的跟包公似的。
“刘教练,这场比赛输了,您所带领的球队在百世杯中第一轮就被淘汰,请问您觉得今天为什么会输呢?”
刘磊强压着怒火,低声说:“陈记者,您去调查一下对面的队员都是什么背景就知道了。对于目前的一切,我没什么看法,没什么意见要表达的。”
严嵩和王圣两人在比赛中把程显非足校的左路打爆了,攻就是右路走廊,守就是长城天堑。邹捷虽然错过了两次绝好的机会,但也抓住了两次机会。
胡兆军还在大禁区弧顶附近完成了抢断,并且直接远射进球。
刘磊出了门就找了个电话打了回去:“是,程指导,我踢完没骂孩子们。这些人脸都不要了,这哪是什么八中校队,这不是毅腾二队吗?毅腾二队加两个八中校队就叫八中校队了是吧。”
程指导在那头都笑出声了:“你啊,就是胜负欲太强。咱们之前不是都沟通过了吗?现在这批孩子还是文化课为主,他们想踢职业足球还是太勉强了。你啊,就非不信邪,一定要让他们再坚持坚持。今天怎么样?想通了吧。咱们还是把目光放到三年后,85年的这批孩子才是咱们培养的重点。”
刘磊看到孩子们排好队,从校门里走了出来,匆忙地说:“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不甘心呐。孩子们出来了,咱们等我回来再说。”
韦东杰是这支球队的队长,领着孩子们走了过来,低着头说:“输了,教练。”
“胜败乃兵家常事,把头抬起来。”刘磊看着他那副样子,心就软了下来,招呼着老板把汽水拿出来。
刘磊从兜里掏了张毛糙的五十,丢给老板:“今天虽然输了,但是你们都尽力了。教练清楚你们都已经倾尽全力了,平时教练不让你们喝汽水,今天不一样,教练请客,汽水管够。”
孩子们失落来得快,去得也快,听到有汽水喝,比赛失败的失落倒也没那么重了。
韦东杰蹲在马路牙子上,给同伴们让出位置。
刘磊在他身边蹲下,猛灌了两口冰凉的汽水,问:“你怎么不去拿?教练每个月赚的不多,但是请你们喝个汽水还是请得起的。”
韦东杰嘟囔着:“你还是想想怎么攒钱买房结婚吧。”
刘磊让这孩子气笑了:“怎么,你不服气?”
“有什么可不服气的,输了就是输了。”
“你就是不服气。”
刘磊站起来,拉着韦东杰走到一旁:“你是知道咱们学校的规矩的,下学期你就是高三的学生了,咱们足校是没有高三的学生的。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高二这一年就是你最后的机会。咱们学校一向高中学生很少,初中没人要,我们都是推荐学生去读个正经高中,冲一冲文化课的。你呢?”
“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没有!”刘磊的声音大了起来:“足球这条道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有人上去了就得有人下来。八中那些人现在已经把路走通了,你就只能去过桥了。学校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再多坚持两年,现在结束了,梦醒了。你该回去上课了!我能帮你一次,多争取两年,是因为我知道你喜欢踢球。但现在我不会再帮你,因为我再帮你坚持走下去,就是害你。甲A甲B加一起就那么些队,对面这些人没几个比你差的,你能争的过谁?到时候你去擦皮鞋?你去卖报纸?你去捡破烂?”
“我....”
韦东杰很想些什么来反驳,却发现没什么可反驳的。
刘磊把汽水全倒到喉咙里,打了个寒颤:“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至少放过我。人家陈教练已经去带下一届了,送一个队员进职业俱乐部是有一成的奖金的。我呢?我陪你又耗了两年,结果呢?你的那些兄弟们早就认清了现实,能多踢一天算一天,今天结束人家就安安心心回去读书了。”
韦东杰放眼望去,兄弟们有说有笑的,哪里把今天的失利放在心上,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鸭子和大季从校门里走了出来,第一仗就赢了显非足校,把八中的领导开心坏了,大手一挥,一人一瓶汽水安排上。鸭子拿着领导瞒着老婆藏的小金库,朝着小卖部就来了。
孩子们看着两人走过来,连忙把地方让开。
季铭义拎着一箱子汽水,准备和鸭子回去,才注意到了蹲在不远处的韦东杰,叫住了鸭子,朝韦东杰走了过来。
“今天你进的那个球,是我失误了,下次你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韦东杰不明白季铭义是什么意思,是挑衅?是挑战?还是什么别的?鸭子扯了扯大季,让他别这样。
“不会有下次了。”韦东杰咧了个难看的笑脸:“今天是我最后一场比赛,踢完我就要回去读书了。等我考个清华当老板,把你买过来坐板凳。”
“哦。”季铭义听完韦东杰的话,彻底失去了兴趣,跟着鸭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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