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张须陀虽然早有预料,可听到秦叔宝的话,还是难掩失望。
这时,秦叔宝看了下张须陀的表情,小心问道:“张公,刚刚我看辎重官离开……可是营中粮草出了问题?”
他进门之后就瞥见了张须陀脸有忧色,再结合之前召见辎重官,很快就猜出了大概。
罗士信闻言一愣,还不等张须陀回答,便叫道:“粮草不够了?!”
张须陀连忙按掌让罗士信小声点。
“辎重官告诉我,粮草只够十五天之用。若是再过几天,还不能和贼寇决战,恐怕我军就不得不撤退了。”
秦叔宝试着问道:“何不外出从附近搜粮?”
“百姓结寨自保,敌视官军,不愿供给粮草。除非攻破村寨,否则难以取得粮食。”张须陀摇头。
“我等俱是王师,怎可凌虐百姓?”
罗士信嚷道:“此众见到王师,非但不箪食壶浆,反而据寨相抗。我看他们定然都归附了贼寇,已经属于暴民一类,不用顾忌太多。”
“张公,不如我带人去屠掉几個村寨,取出其中粮草入军?”
“一来可以获取几日粮秣,二来剩下的村寨见到抗拒王师的下场,自然就老实了。”
张须陀只是摇头,不肯答应。
罗士信气得将头盔掼在地上。
“张公……”
秦叔宝止住罗士信,让他安静下来。
“士信,不可对张公无礼。”
“可……唉……”
罗士信也着急啊,军中无粮可是大事,必须得尽快想办法解决。不然士卒饥饿之下,什么都做得出来。
秦叔宝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让自己来说。
秦叔宝对张须陀说道:“张公,如不愿强取民粮,则数日之内必要与贼寇决战。不然,我等食尽兵疲,危在旦夕啊!!!”
“我知道张公爱护百姓,可贼寇狡猾,坚壁不出,欲等我军粮尽自溃。如今只有从附近村寨收粮,才能继续与贼军相持。为了朝廷剿贼大计,只能苦一苦百姓了。”
“张公,还望深思!”
张须陀扶着额头,陷入了纠结之中。
正如秦叔宝所说,官军现在已经处在两难之地。
欲要与贼寇尽早决战,对方却坚壁不出;两军相持,己方则粮秣不足。
“难不成真要让罗士信带人去附近村寨杀人夺粮?”
张须陀终究还是有些不忍。
“退兵?”
他嘴中喃喃自语,心里顿时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
“叔宝,士信,听我说……”
张须陀展颜而笑,随即将心中所思告诉两人。
“贼寇不是想等我军粮草耗尽撤退吗?不如就如了他们的意……”
“我欲撤围而退……”
秦叔宝聪敏,眼中微动,有些猜到了张须陀的想法。
罗士信则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们刚才不是在说粮秣将尽的事吗?现在怎么又提到……啊,真要撤军?
张须陀将自己打算尽数说出来:“可先在营中宣扬粮草不日将尽,让贼寇探知。”
“几日后,我军佯北,假意撤退。贼见吾退,必觉有机可趁,出营蹑后追击……”
“此时,若在中途设下埋伏,定能大破贼军!!”
张须陀捏着拳头,狠狠的说道。
“此计若行,五日之内,可让贼寇束手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