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桌四周摆放着二十二张高背椅，左右各十张，上首一张，其相对的一侧也有一张。

伊莉娅眼前的灰白雾气一阵翻涌，视野再次清晰时，自身已然端坐于那高背椅之上，左手边是被朦胧灰雾遮盖的神秘人，面对面坐着的是一头蓝发的阿尔杰，右手边则是花季少女般的奥黛丽。

“真是神奇啊……”奥黛丽难以掩饰语气中的兴奋，低声道。

“你是鲁恩人吧？”

“想要成为非凡者，就要按照顺序服食相应的非凡魔药。”伊莉娅看了一眼久默不语的克莱恩，斟酌着开口道。

“没错，你可以通过加入黑夜女神教会，风暴之主教会，或者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获得魔药相关的信息，仲裁庭、裁判所、处刑机关中，也有很多非凡者对抗着黑暗中生长的危险，你可以试着加入他们，相信他们会欢迎你的。”阿尔杰从伊莉娅这里接过了话头，补充道。

安静听完的奥黛丽轻呼一口气：

“事实上，你们说的我都知道，甚至知道的更多，比如值夜者，比如机械之心，但是，我不想因此失去自由。”

这样的想法在阿尔杰看来无疑是十分幼稚的，他低笑一声，语气稍显轻挑的开口道：

“哪有不付出代价就能成为非凡者的好事？如果不想为教会效力，接受考验，那你只能去找王室，找那些传承千年的贵族，或者，尝试寻觅那些躲躲藏藏的邪恶组织。”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这样的答案无疑让奥黛丽有些沮丧，下意识的撅起了水润的嘴唇，接着慌乱的左看右看，害怕别人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

“其实在一些非凡者们私下举行的集会中，也会流传一些魔药配方和材料，你可以通过金钱或者以物易物的方式获得它们。”阿尔杰近似呢喃地回答到，这种类型的集会被各大教会所禁止，事实上并不光彩，上不了台面，他不知道在这位强大的神秘人面前透露这些会有什么后果，故而有些心虚。

不过青铜长桌上手的神秘人似乎并不是特别关心他们交谈的内容，依旧缄默不语，也没有任何象征性的动作。

“不过，错误的配方调制出的魔药和毒药没什么区别。”阿尔杰松了一口气，继续补充道。

“阿尔杰铺垫的差不多了，他要向奥黛丽兜售魔药配方了。”伊莉娅心下明了，安静的看着奥黛丽和阿尔杰继续进行自己熟悉的剧情。

“我手上其实有两份序列九的魔药配方。”

“一份叫‘水手’，一份叫‘观众’。”阿尔杰终于图穷匕见，流露出了自己的目的。

“水手和观众？”奥黛丽露出思索的表情，“能讲讲它们分别有什么特点吗？”

“当然！‘水手’能让你拥有出色的平衡能力，哪怕在暴风雨笼罩的船上，也能自由行走如同大地，你还能获得卓越的力量，以及幻化出鱼鳞的能力，这可以让你像鱼一样难以被抓住，在水中灵活的如同真正的海族一般，哪怕不借助任何潜水装备，也能轻松潜水十几分钟。”

“而另一个‘观众’，能让你得到出众的精神和敏锐的观察力，相信你去过剧院，明白‘观众’的意思，你将成为一个旁观者，审视世俗社会中的‘演员’，从细微的动作以及表情中察觉他们内心真正的想法。”

说到这里，阿尔杰不忘强调一句：

“你要记住，无论是奢靡的宴会，还是热闹的街头，观众永远只是观众。”

“观众吗？”阿尔杰最后的那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深深的吸引了奥黛丽，好一会她才从沉思中反应了过来：

“我想我更喜欢‘观众’的魔药配方，我该拿什么和你交换？”

“鬼鲨的血，至少一百毫升！”阿尔杰仿佛早有准备般回答道。

事实上，在贵族的圈子中，鬼鲨的血常常被视作壮阳偏方而受到追捧……

“我想你们的交易可以由这位尊敬的阁下做见证。”伊莉娅微微欠身，恭敬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奥黛丽兴奋的挥了挥粉嫩的小拳头，她也认为这位手段超乎想象的神秘先生适合成为“权威”的见证！

“不过，尊敬的阁下，我们该怎样称呼您？”奥黛丽终究是贵族出身，当惊惧与激动被压下时，本能的开始注重起礼节来。

她的话引起了阿尔杰和伊莉娅的注意，纷纷将目光投向青铜长桌上手的身影。

只见这身影轻轻用手指敲打桌面，并没有太久便往后一靠，修长的手指十指交叉，抵于下巴，语气不紧不慢道：

“你们可以称呼我为……”

“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