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哐!吱吱嘎...
剧烈的摇晃从头顶的岩石中传来,混着一连串脚步声,袁三笑双手环抱着一个圆筒罐子跟在最后面。
身前身后都在不断响起岩石崩裂碎石落地的震响。
在这陡峭的裂谷中盘旋向上,众人用尽全力奔跑也万幸没人掉队或真的被落石砸到。
等所有人冲到一条直坡下面更是能隐约看到谷外射进来的阳光,这里距离真正的逃脱已经不远了。
所有人立马系绳索掰扣环,准备顺着揽绳爬上陡坡。
前面的杜刀膛急的冒汗,却也顾着身后的同乡回头吼到,“三笑!快把那罐子丢了吧,那玩意不是目标物!”
袁三笑却不做回应更不打算把罐子抛下,抽出绑带缠上腰就开始把罐子往身后捆,等他绑好开始连接缆绳和胸前的扣环时,其他人已经爬到半道上遮挡住了阳光。
轰隆隆—
噪音,慌乱,头顶的探照灯和身前剧烈摆荡怎么也不肯安分下来的缆绳。
终于听到扣环咔哒的声响又让三笑集中回注意力,扽了两下缆绳稳住身形,把身体重心上移贴近岩壁,用力攥紧缆绳就开始往上爬。
闷头使劲喘着粗气,一步也不敢再落下。
可阳光却始终都没再照向袁三笑,等他再抬起头。
吱吱吱吭楞!轰隆隆...哐昂昂昂—
不知是缆绳断裂所带下的土石还是土石坠落砸断了缆绳,总之无数的重物砸下,泥土飞溅,还伴随着无数或红或白的物质激射向袁三笑。
模糊了眼睛震伤了耳膜,然后坠地...
咔嚓!
声响从背后的罐子处传来,又惊的袁三笑使出劲力躲向旁边,可现在哪还有地方让他移动,而罐子绑的也挺牢固,刚才那么大的震动也没把罐子从背后甩脱下来。
袁三笑又手脚并用的扯开外套继续避免与罐子接触,等在冷静下来时...头顶上的探照灯告诉他,罐子没破,只是有道裂痕而已。
此时震动也逐渐平息,袁三笑却感觉不到丝毫庆幸更找不回光,只剩深深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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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之中的震动传荡出了很远,周遭少有人类聚集的地方更没有直接通向这条裂谷的道路,很难实施救援。
山林之中最不缺的便是一株又一颗的挺直林树,而蔓延整片山脉的更是同一种树,随着地下的震动传散开来,树也在以一种不和谐的方式摆动,树上的纹路竟然开始缓缓的流动起来。
沙沙沙,枝叶摇晃。
等树纹稳定下来后便可以看出,那些鲜红的不太自然的树身之上,树纹竟形成了无数的眼瞳纹路,齐齐朝向了山脚处的到已然坍塌的裂谷,犹如实质般的东西指向了一处地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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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安静到像是没了感官,袁三笑却也不想制造些动静来找回自己的听觉。
这里是一处地缝,塞下了袁三笑和一个二尺高的罐子。
他将罐子横躺下来撑做枕头就这样瘫着,已经维持这个状态很久很久了。
很久很久之前发生了一次坍塌,袁三笑没被砸中甚至都没有残疾。
坍塌发生在铺设缆绳的上半段,而这段陡坡和更下层的地面之间存在一个夹角,还因为有固定缆绳下端的支架,导致在坍塌结束后依旧留有这约两方的空间,让袁三笑得以容身。
到现在,身上的划痕擦伤都结痂了,探照灯也没法亮了,食物他本就没带,只有一小铁罐的水也已经用完了。
过了这段陡坡之后还有二十米左右的路程就能离开这处裂谷,刚开始他还希冀走在前面的是否有人成功逃出,每隔一段时间他便喊叫几声,但什么也没唤来,自己应该是唯一活下来的了。
而这种处境,已经没法活着出去了,山林难行,挖掘更难,想把他挖出去很可能让这处地缝也坍塌,更何况这么久过去根本没有任何响动。
袁三笑继续推测,这之间可能并没有被压实,多少留了一些空隙让空气得以流动,但这只让他愈加失望...
身体已经到达极限,意识再难清醒,没有希望的坚持着又有何用,到底过去了多久啊...
他和乡里那些兄弟陪着来的全搭进去了,这秘密行动更不晓得有没有抚恤金,他还打算干完这一票,不是,干完这两年施工队就去集团登记个正式员工再办个厂子活过下半辈子呢。
他藏的那两个百,铁定要烂成废纸了。
越想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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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笑从昏睡又醒来了,扭动麻木的身体找回了点触感,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再翻身掏出了一把木柄的枪,信号枪。
枪体连带里面的子弹撞针都是一次性的,是用来警戒中区外边有人偷摸过来捣乱警报用的。
抚摸着枪身,袁三笑在考虑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