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姚湘愚钝,自小便饮不得酒,只是今日有些紧张,忘了提前说清楚。”姚湘早就编排好了这一席话,她进门时便叮嘱过自己饮不得酒,可意料之中看着眼前的是酒,不是茶,明白了刘慧真就是想让她难堪。
她的父亲是吏部给事中,正七品的官职在这宴会上确是不起眼,可毕竟直接隶属于陛下,而刘慧真报的正是前几日姚湘父亲参她哥哥的怨。
“喝不得便喝不得,又不是什么大事,都坐下。”越涟发了话。
“祖母,怎么能呢,这祝酒词都说了,酒不饮,算什么。”刘慧真娇嗔道。
“既是臣女的酒,便算得上是臣女的过错,这酒我替姚湘姐姐饮了。”卢似寻其实想结实一下这位给事中的女儿。
“姨母,外孙侄女觉着若是他人代饮,就不能只是果酒了,兰儿,去取些酃酒来。”一直没发过话的周华铅开了口。
周华铅向来以淑静而有才学得名,她说了这话,在场的人都还意外她竟会帮着刘慧真。
越涟也没说不准的话,卢似寻便当着众人的面饮下了三大杯。
“祝昭华夫人寿比南山,这是家父所收集的百福图,愿夫人福如东海。”崔荷华带着婢子展开了百寿图。
“好好好,孩子有心了,翠儿,收下,再找个位子好生挂起来。”老夫人招了招手。
崔荷华开了这头,接下来便是络绎不绝的礼品,大都是些金银首饰,文玩玉器,没什么新意。卢似寻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
春意提了一支走马灯进来,镶了金边,但也不过是普通样式,看上去也不值钱。
“这是没把此次的宴会看在眼里呀,她怎么敢的。”
“当真以为嫁给左督御史有多不得了吗。”
细碎的声音不断传来,而卢似寻也只是笑了笑,不顾他人的目光点了灯。
随着光亮,走马灯转了起来,在场诸位仍觉着没什么稀奇,只是越涟的目光在随着走马灯不断移动,众人随着老夫人的目光才发现走马灯上的小人,是一位红衣女子在草原之上舞着剑,一招一式尽显英姿。众人这才明白了卢似寻的用意,没有人再敢说话。
“好好好,卢似寻是吧,有心了。”越涟迅速憋回了眼角的目光,眼中带满了温和。
刘慧真瞟了身旁的婢女一眼,而姚湘抬起了头,眼里充满了对卢似寻的钦佩,是羡慕更是敬佩。
秦书一行人刚被带着进入了堂内,秦书叫住了沈汲,跪坐下,斟了两杯茶,放在了对面的位子,道:“想必沈大人待在这里无趣,倒不是如坐下来聊聊家常,毕竟也许久未见了。”
“恭敬不如从命”,沈汲看了看那杯茶道,“多谢秦大人为我斟茶。”
说着聊家常,但他两人也不过是坐着,不说话,只剩剑拔弩张之势蔓于空气之中,一个小厮跑了过来用手打着掩护在沈汲耳边讲了些话便退下了,沈汲用手中的檀香扇敲了敲桌边,看了一眼秦书,嘴角微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