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马修也不气馁。

他家里还有一张罗南大法师赠送的高级鉴识术卷轴，应该可以把这根法杖鉴定出来。

唯一需要考虑的是，这根法杖配不配？

马修轻轻抚摸着灵能法杖上镶嵌的那颗点缀着淡蓝色的琥珀石。

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场爆炸，你的实力超出了我的预料。”

“老实说，你帮了我很大的忙，正常情况下，我想要脱身也要花费一番功夫。”

萨曼莎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马修收起法杖，平和地说道：“这没什么，他们也是我的目标。”

萨曼莎迥然有神的双眼注视着马修：

“可我让你损失了一队骷髅兵，这是我欠你的。”

马修摆了摆手：“一队骷髅兵罢了，不必介怀。”

“不，这很重要，我在想办法补偿你。”

萨曼莎的眼神清亮：

“或者你可以试着提一些要求，但我不一定会都满足你。”

马修想了想：

“或许我们可以合作？这个虫巢很庞大，我们探索的脚步还没到整体面积的三分之一，同为月下行者，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然而萨曼莎闻言却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我是不会和你合作的！”

没等马修开口。

她又抢先道：

“这样吧，我觉得你提出来的要求我可能都难以接受，所以我决定还一队骷髅兵给你——我和伊莱杀死了很多的感染体，他们的尸体经过处理后被我们埋在每层特定的地点，我想那些材料应该够你使用的了。”

也行。

马修倒是没有因被拒绝而产生不愉快。

他只是好奇地望着萨曼莎：

“为什么拒绝我？仅仅因为我是一名死灵法师吗？”

萨曼莎诚实地说：

“抱歉，但我确实不愿意和一名死灵法师合作，这有悖于我的自然之心。”

马修忍不住笑了：

“所以你的自然之心就这么狭隘？”

萨曼莎愣了一下。

马修理直气壮地问道：“你是凭什么将‘不死’开除在自然之外的？

死灵生物难道就不能是自然的一部分吗？

你所理解的大自然难道就是那些保守落后又掌握着权柄的存在灌输给你的概念吗？

如果是这样，那我确实和你没什么好合作的，阁下对于自然的认知和理解未免太浅薄了。”

萨曼莎满脸震惊：“你、你在说什么？女神殿下怎么会容许你说出这种渎神之语？”

渎神？

这种程度的擦边也算得上渎神？

马修算是对眼前这名月下行者的思维模式有了全新的认知。

事实上。

马修根本不在意月光女神是否会对自己降下惩罚，且不说祂现在是有求于自己，就算是没有狂瑟虫族的压力，祂是否有那个能力降下足够强大的神罚都不一定！

毕竟据他从罗南大法师内了解到的信息，距离著名的大事件「天伦宫升阙」已经过去了数百年，天界诸神对于主物质界的影响力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别说人类诸国，哪怕是信仰相对虔诚些的精灵们也已对诸神的意志阳奉阴违，也就只有德鲁伊这种保守落后的团体还维持着相对固定的信仰。

“既然没有合作的空间，那莪就先走了。”

马修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家。

“说好的骷髅材料，记得下次见面的时候带我过去！”

“最后，说一句我自己的理解吧，我以为的自然，它拥有无穷的包容性，它不仅是人们肉眼辨别到的那些所谓的狭隘体现，它更应该是这个宇宙最真实的模样。”

萨曼莎死死盯着马修，眼神一变再变。

马修不再说话，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萨曼莎没有离开。

她在原地反复踱步。

眼神飘忽不定。

不久后。

她身后的洞穴里传来了脚步声。

“抱歉，我来晚了，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伊莱眼含歉意地问道。

萨曼莎犹豫了一下，将马修刚刚的话复述了一遍。

伊莱听完之后勃然大怒：

“他这不仅是在亵渎神明，也是在亵渎自然！肮脏的不死生物何以能进入自然的领域？他这是在诡辩！”

“还有他一个区区两阶的死灵法师，怎么有脸皮谈论宇宙？要是换在我们大地结社，他这样的人早就被夺取一切，流放到远东的地底了！”

伊莱骂得很凶。

萨曼莎却出奇的沉默。

时间久了。

伊莱不免心里一咯噔：

“萨曼莎，你该不会是信了他那副鬼话吧？”

萨曼莎慌忙摇头：

“怎么可能！我只是在思考如何还清他的人情！毕竟刚刚他也算救了我一命。”

伊莱松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如果他真的救了你的命，那么我们确实不该毫无表示，我这里有一些用不上的东西，你可以拿去给他作为报酬。”

旋即他又用责备的语气说道：

“下次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单独冒险了。”

萨曼莎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知道了。”

伊莱兴致勃勃地问：

“那我们继续？”

萨曼莎犹豫了一下，然后咬了咬嘴唇道：“不了，我受了伤，也有些疲惫，今晚就先到这儿了。下次再见吧，伊莱。”

说着，她的身影也消失了。

只留下伊莱一个人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

滚石镇，家中。

……

「提示：你消耗了一枚高级鉴定卷轴。

鉴定成功！

你获得了咳嗽法杖（灵能物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