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季布已经回来,看着他热情的招待自己坐下,李慎突然生出一股陌生的感觉,一股凉意从头到脚,钟离眛来招呼他也视而不见,就听钟离眛大声说:“兄弟,张先生来访,你快起来看看。”
李慎听到有人来拜访自己,这才醒过神来,他抬起头看到刚才跟在项梁后面入座的那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正站在自己面前,慌忙站起,两人相对一揖到底。
两人直起腰来,那人说:“在下张敖,早年是赵国人,随家父逃难至此地,不敢请教公子大名。”
钟离眛一捅李慎说:“咱们现在就住在张兄家中。”
李慎听是房东,忙说:“在下李慎,旧燕国人。”
张敖一笑说:“燕赵相邻,也算一家。”
李慎说:“实不相瞒,家父是燕国人,家母却是赵国人,我现在便在赵国定居。”
张敖问:“伯母是何出身?可否明示?”
李慎见他眉目之间似有相识之感,又见他器宇轩昂,自称出身赵国,思量赵国显赫贵族中并无张姓家族,想是逃难时改了姓名,听他问起母亲,不敢明说:“家母娘家在赵国并不显赫,不足挂齿。只是不知张兄前来所为何事?”
张敖也不追问,便说:“家妹托我来寻。”
季布和钟离眛张大了嘴巴,不明白李慎来吴中不到一天,怎么这么快就有女子寻来,嫉妒他艳福不浅。
李慎也觉得不可思议,茫然的问:“令妹?”
张敖笑了笑说:“家妹说今日在府中练箭,得蒙先生指点,箭术竟而大进,她自幼酷爱射箭,刚刚托我寻找,让我在今日宴席之中寻找一位。张兄这样之人。”
李慎听他先是顿了一顿,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还说什么“张兄这样之人”,明白那张小姐一定是让哥哥在宴席中寻找一位断臂之人,他本就豁达,张敖又说得谦恭,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笑说:“刚刚府中无意邂逅令妹,唐突了。”
张敖说:“也是缘分,家妹说听张兄一句指点,胜她十年修炼,托我务必找到张兄,好虔诚拜师。”
李慎语塞,一时说不出话来,想到刚刚张小姐明明说胜一年修炼,转头就改成了十年,这贵族家的小姐可真是任性,想说什么说什么,想要答应又觉得收的是个女弟子,恐惹人非议,不想答应又觉得盛情难却,正在犹豫,就听钟离眛说:“兄弟,我们已投奔项将军,不日老季要赴齐,我要跟着项公子招揽楚国年轻豪杰,你我相处虽然情深,但毕竟要以大局为重。张公子是赵国人,也是反秦义士,你跟随他去,不但可以教授箭术,还可以出谋划策以图打回邯郸,对你甚为有利。”
李慎一听“打回邯郸”,信念登起,又听季布说:“张公子礼聘于你,定能对你悉心照顾,我们也很放心。”这话放在以前并无不妥,但这时从季布口中说出李慎听了说不出的别扭,对季布也有了敬而远之的念头,当下对季布、钟离眛说:“既是如此,小弟就听两位哥哥的,还请二位保重,将来邯郸一叙。”
张敖哈哈一笑说:“现在还不到离别之时,你们三人还是稳居我府便是。”
三人一想也是,离愁稍减,宴席结束,随张敖回到府中。当夜李慎便另搬了住处,张敖在自己房间隔壁收拾出一间给他居住,季钟二人见张敖如此重视李慎,也都倍感欣慰。
李慎还在收拾房间,就听外面有人大喊:“师父、师父,可否出来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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