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问她猫发生了什么事儿,她什么都不说。”护士继续耐心的回答。
很快,那个女生开门进来,本就重的黑眼圈现在憔悴的像病入膏肓,想来第一次见面我总觉得她可能病重,就是因为她的脸色不好,她眼睛有些红肿,一定是哭过了,在观察箱外,她愣愣的看了许久,只剩半条命的黑猫奄奄一息般半搭着眼皮。
三个小时后,猫的第二轮检查完毕,确定初步没什么危险,女生看着他们用针管强制性给猫送了些流食,女生在一旁摸着猫的脑袋,猫仅剩的一只眼睛盈满了泪水,女生自言自语一样说:“她刚生产完那段时间眼睛里也都是泪水。”
护士在一旁安慰她,却说着并不像安慰的话,“她才六个月居然已经生崽了,一般猫六个月大才发情,她四个月就怀孕了!现在她还不太想吃东西,活下去的意愿不是很强,后面好转一些可能需要你在家多陪陪它。”
平均寿命只有两到三年的流浪猫靠着早熟的繁殖力,成为街头随处常见客。
女生还保持着一个动作摸着猫的额头,时不时轻柔的顺着方向摸过猫的鼻子,这时候猫就会张张嘴巴,似乎更愿意吃一点,她的头埋的越来越低,没人注意她眼眶里百转千回的水汽。
她也不过是个感性脆弱,会哭的小女生,看着航空箱格子里虚弱的一动不动的猫,我想把这只猫遭遇的事情加倍还给造成这样的畜生,四肢尽废,苟延残喘。但现在只能安静平稳的看着猫,我不知道这个女生在想什么,会和我想的一样吗?但似乎不会,我猜不到,但我知道不屑将自己的悲伤展示出来的人,她绝不是只会悲伤的人,我越来越不理解她,却好像更懂她了。
晚上,猫依旧要待在医院,最后阶段等待确定指标稳定,我依旧送她回家,助理已经急的团团转,在背后跟着我求回去,我让她在公寓大厅等,否则就自己回去。
我跟在那个女孩身后,刚打开门,她便回头制止了我跟进去的步伐,“猫很快可以出院,就没事儿了,我会照顾好她们,我们就当没见过,可以吗?”
我楞在门口像被定住一样,心脏似乎忘记了跳动,身体诚实的反应比大脑更清楚,我似乎很冲击,也很伤心。
我没说话,女生便要退一步关门。
我抵着门,像个强盗,自知这样很冒昧,很失礼,很……
我为自己找着制止自己这样行为的理由,却不受控制。
“不可以。我应该早点收留他们,我只是因为我住的很远,不想小猫们奔波,就想着他们大一点。”几乎是同时,大脑提醒我,我们刚认识的时候,猫妈妈还没生产,我们甚至并不知情她怀孕了。
“我也恨我自己,但你愿意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可以竭尽一切帮你。不对,帮猫妈妈,帮它们。”我拼命表现自己,一通乱说,并不奏效。
“动物也是生命,我可以帮你,那天是谁伤害了她,为什么你会被抓伤,我也很抱歉,想为它们做些什么,你告诉我,可以吗?”一口气的一连串话出口,她才似乎有所动容,门上的力道小了一些,我们却依旧僵持在门口。
我自认为局面有了转机,想主动进门,她扶着门得手,似乎加重了力道,指尖在门边沿攥得发白,久久吐出一些话来,“其实和你无关,我太恨自己了,牵连了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