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都吵得上头了,家里头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个粉碎。
魏小虎被吓坏了,一会儿抱着阿母的大腿,一会儿找阿耶求抱抱。
于雪浓将他一把抱起来,捂住他的眼睛和耳朵将他先带离父母争吵的环境。
谁知道魏小虎发出惊恐的叫声,整个人呈现出巨大的痛苦状态,于雪浓感觉自己手上有一股暖流传了过来,魏小虎失禁了。
钱氏才如梦初醒般从争吵中挣脱出来,第一时间奔了过来,给了于雪浓一巴掌,“你这有爹生没娘养的小贱人,你对我儿做了什么?”
一把将魏小虎从于雪浓手里夺了回来,心肝肉似的搂在怀里,“小虎不怕,阿母来了,没有人能欺负咱娘俩。”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钱氏常年做活,虽说是女子,但她却是有一把子力气,她使出全力的一巴掌,将于雪浓打得一个踉跄,脸上当即浮现出五个鲜红的指印。
于雪浓眼底一片悲凉,自己一个好端端的大家闺秀落得家破人亡,现如今还被一介农妇欺负了去。
魏武两相为难。
钱氏却并不打算放过魏武,“姓魏的你给我听好了,小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和她这个小贱人!”钱氏用手指着于雪浓,就是这个小贱人来了之后,弄得家宅不得安宁。
魏小虎瑟缩在钱氏的怀里,不安分的颤动,嘴里还发出似狼声的低吼。
钱氏将魏小虎抱了起来,“乖儿子,不怕不怕,娘带你去看大夫。”
钱氏打开门的瞬间,倒是一堆人跌了进来,原来是那群八卦的左邻右舍将耳朵都贴到们板子上面。
听八卦被抓现行的邻居,正想找话头找补。
钱氏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家里头本就一团乱麻,现如今家里头还杵着一群看热闹的。
“看够了没有,散了散了!”魏武用扫帚撵人,“好好在家里头过节不好,非跑到人家家里头来。”
魏武用手抹着头上的汗,心道:“终于清净了。”
魏武一回头便对上于雪浓的澄明的眼眸。
他从中败下阵来,呐呐解释道:“你婶子就是个急脾气,她人不坏。我替她给你赔不是,你安心在家里头住着。”魏武说到后面越说越心虚,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人好好的闺阁千金无端端地被掴掌,若是于大人还在世,定然舍不得他的宝贝女儿受此等奇耻大辱。
于雪浓知道她魏叔为难,因为自己的缘故,他丢了给官府当差的活计,举家迁来了苏州府。
他怕被人认出来,一直不敢显露出自己的实力,只能去码头做一些卖力气的活计维持生计。
魏武现如今赚的银钱连以前的三分之一都不到,钱氏自是心头不痛快。
加上以前的积蓄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手中的银钱愈加不凑手。
钱氏自然对于雪浓没个好脸,她就是一个灾星,来祸害他们家的。
钱氏将这些话一股脑得跟莫大娘说了出来。
莫大娘何许人也,她是相门桥附近有名的牙人,钱氏之所以跟莫大娘相熟,不过是他们刚来相门桥之时莫大娘给他们找的房子。加上他们住得也不远,一来二去的也便相熟了。
莫大娘瞧着钱氏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赶忙又给她斟了一碗茶,“消消气,你这为了不值当的人把自己个儿的身体气坏了可如何是好?”
钱氏拔高声量,用手不甘的锤了桌面,“我能怎么办?我家那口子为了这个小贱人简直疯魔了,结果连小贱人的手都没摸过。”
莫大娘来了兴趣,于雪浓她是见过的,生得美极了,就连苏州城里头第一得意的花魁娘子都比不过她。原先她以为是他家预留下的二房,没成想还是一个清白丫头。
莫大娘心头热了起来,以她的模样身段,又是清白之身。定然能卖出个不错的价钱。但问题是怎么把她弄到手。
莫大娘假装不经意地说道:“你要是不喜欢,你偷偷把她卖掉不就好了。你是当家主母,发卖几个婢女、妾室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钱氏被唬了一跳,她要是真按照莫大娘的法子做了,魏武能把她给吃了不成。
莫大娘好似知道她得顾虑一般,“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豪门大户里头的正头娘子发卖的妾室不知凡几。”
莫大娘凑到她耳边说道:“刚开始她们也跟你一样,生怕会得罪老爷。但是卖都卖了,生米都做成熟饭了,他们也便作罢。”
钱氏有些心动,莫大娘又加了一把柴火,“就你家这位娘子的品相,我不敢多说我能给你卖20两银子。你有这个钱在手里头,你做什么不好。”
20两银子?!家里头顿顿吃肉,吃一年都吃不完!钱氏的心头就跟无数蚂蚁挠着。
莫大娘又给钱氏包了1两银子,“姐姐知道你日子过得苦,我也没什么大钱,这1两银子就当是给你应应急。”
钱氏想着这些年于雪浓在家里白吃白住,自己像一个老妈子似的伺候她,她心里头就不痛快。
今日她还暗害自己的孩儿,泥人尚且还有三分脾气,自己又不是泥捏地,怎么会怕她!
钱氏随即下定决心,要把自家那个祸害卖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