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兰安,该交房租了。”忽然从门口传来粗狂的嗓音。
瞥头望去,只见房东大妈嘴里叼根烟,靠在屋门前。
兰安心头一惊,“啊...好。”迟钝过后,连忙向屋门口走去,摸索口袋,把仅剩七百交给房东。
房东接过钱后,站在门口观察杂乱的客厅,“你这是家被偷了?”
“没有,我不小心弄倒的,陈姨你快走吧,别看我笑话了。”
兰安有意无意地挡住房东视线,笑呵呵地推搡着她出门。
见对方真正走后才敢关上灯,不愿浪费电费。
然而还没矜持几秒,他便无助地坐在地上,周身被黑暗笼罩,低沉垂头,发出哽咽的声音,一滴泪珠滑落。
想到丢失的钱财他便伤痛不已,丟窃案件在这个老式小区是常发生的事,找不回的案列也不少。
再次呜咽之后,兰安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准备将房间收拾干净,再进行报警,顺便看看窃贼有没有留下什么罪证。
兰安坐在漆黑房间的地板,右手轻轻挪动,准备将杯具放回桌子,“嘶!”手心却突然被玻璃碎渣划伤。
湿润的眼眸惊恐地看向从手心缓慢渗出的鲜血,已经平稳的情绪再次躁动,“咚!”他愤怒地将杯具砸向墙壁。
瞳孔一抹凶光射出,凌冽望向长桌上的粉底液。
他就这样佝偻身体,双手双脚爬行向前。
扶住桌角缓缓站起身形,扭动打开粉底液,用流血的右手沾染粉底,颤颤巍巍地涂抹上脸。
合上粉底,兰安面部除了浓厚粉底所表露的惨白,还混合了血液的腥红。
状容看起来诡异又渗人。
他眸光一转,注意到窗外的一抹皎洁,兴奋跑过去扶住窗台眺望,看着散发白光的路灯,瞳孔赫然明亮起来,不禁压低嗓音唱出:
“呀!这明月可真亮堂!来一曲,今夜月亮为谁圆!”
话音落,他便开始舞旋高唱,唱腔凄美幽怨,委婉动听,身体随风摇曳,如高山流水,又似冷风潇潇。
突然,兰安踩到地上一根铁棍,不慎失声走调:“月...呀啊!”
泪珠映照路灯白光显得晶莹剔透,顺着泪痕悄然划落。
灯光打在一根根窗栏上,条条阴影印在兰安幽怜般的神殇,他仰头跪了下来,宛若一个被囚禁的可怜鬼。
情绪转变,他茫然坐在冰冷的地板,臀部传来刺痛,只片刻,愁容消失。
回眸一看,兰安发现地上满是碎玻璃渣。
惊慌起身,拍打衣服上的碎屑,对玻璃碎渣避而不及。
转眼又猛地捡起地上的铁棍,“哈哈哈哈!”
跑到窗户边,发疯似地敲打窗栏,“当!当!”
脑袋猛然一抖,随后,与正常音色完全不同的话语从他的口中发出:
“铁我打的不少,你这么难锻的还是头一回见。”憨厚豪放的声音。
头又一抖,“这明明是头猪,皮子真厚!难宰!”粗鲁强横的口气。
头再一抖,“今天偷了个超人披风!我能飞啦!哈哈哈哈!”
此时,兰安已经利用铁棍砸开窗栏,没有丝毫犹豫,他扶着窗台跳出窗外,映着皎洁灯光一跃而下。
身形如沉重钢铁,直线下坠,“咚!”重重砸在地面。
几秒过后,他瞳孔霎然睁开,手臂一撑,竟奇迹般的站起,以极其滑稽的奔跑动作,溜向熙熙攘攘的街道。
“哈哈哈,灵开了!哈哈哈灵开了!”边跑边发出令人发怵的笑声。
雨后的街道,行人并不多。
他们纷纷鄙夷地看向飞奔的兰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人的脸蛋惨白中透露的血红,四肢极其兴奋的摆动,以及渗人的笑声。
一位路边的大学生拍下照片,分享到宿舍群里,随后得出结论,“这是一个疯子。”
他拨通报警电话:“喂,警司叔叔。”
还没说完,青年一直盯着飞奔的兰安,发现对方竟然将短袖给脱下来,光着膀子发疯!
“额...警司叔叔,青阳街道有个疯子在裸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