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无情,不留给世人悲伤的余地。
吴楚洵尚沉浸在星哲离世的阴霾中,还未及抽身,大启王朝又遭遇重创——
大启朝在位仅两年的皇帝,轩辕裕,猝然崩逝!
对吴楚洵而言,此变故犹如晴天霹雳。
他即便心中有夺权的野心,却从未存过要轩辕裕命的念头。
轩辕裕仍大启皇室唯一的嫡系血脉,他并未有子嗣。
这也就意味着,轩辕家族的正统血脉,至此断绝!
轩辕裕如此年轻,何以会暴毙?
吴楚洵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只等回京才能揭晓。
北境既归大启版图,自当遵循国丧之礼,全民哀悼,换成素服。
吴楚洵与特种兵精锐,很快换上素衣,匆匆踏上归途。
托达瓦策马相送,眼中满是不舍与哀伤。
此次分别,或成永诀。
他强忍心痛,目光紧紧追随吴楚洵的背影。
吴楚洵一脸肃然,队伍已远离北境。
蓦然回首,逐渐看不到新城,也见不那座埋葬着星哲的皑皑雪山。
或许,星哲此刻,正在另一个平行时空,与现代的自己重聚。
他侧首望向托达瓦,一双漆黑的瞳孔中仿佛藏着万千思绪,叫人难以捉摸。
托达瓦心弦一颤,只觉心如刀绞。
吴楚洵驱马靠近,语气淡然:“别送了,回吧。”
托达瓦心头各种复杂情绪交替翻涌。
终是不舍地从吴楚洵的身上移开视线,声音中带着哽噎。
“大哥,往后余生,多保重!”
吴楚洵嘴角微微抽搐,连往后余生都说出来了,看来小家伙心里估计已经难以自持。
他轻唤一声:“托达瓦!”
托达瓦闻声抬头,满目期待。
吴楚洵无奈摇头,“你可知,何为‘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吗?”
托达瓦闻言,茫然摇头。
吴楚洵轻笑:“你的中原学问,还需精进。回去后,多向先生请教吧。我走了!”
言罢,他挥鞭策马,绝尘而去,连一句“保重”也未留下。
托达瓦望着那逐渐模糊的身影,直至化为天边一点,方调转马头。
心中默默念道: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
吴楚洵一行人风尘仆仆,日夜兼程,终是回到了京城。
礼部、内务府、钦天监、銮仪卫,各衙门井然有序,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国丧之事,一派肃穆。
文武百官皆身着素服,齐聚宫中,为先皇默哀守灵。
大启失去了主人,但大家仍井然有序、各司其职,一切那样的云淡风轻。
让吴楚洵不禁恍惚,皇帝驾崩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据说便宜爹和朝中重臣正在御书房商议国事。
待他才见到李墨寒后,方才得知一切来龙去脉,心中惊涛骇浪,难以置信。
原来,就在这匆匆十日光景里,以秦相为首,外加吴相一派官员,竟集结了大半朝臣之力,共同推举吴相继承皇位。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位多年疯癫的太后,竟奇迹般地恢复了神智。
她断然拒绝了从宗亲中挑选继承人的提议,转而全力支持重臣们的决议,力荐吴惟才登基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