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夜有些失望,她从来都不会隐瞒任何事,甚至比起帝江更喜欢与他分享一些她的小秘密,这一次却不同了,不过他很快便无暇顾及这种小事了。
阿阮周身泛起金色光点,掌心金光腾起,贴近塑夜伤口处。
塑夜睁大了眼,这法力他太熟悉了,这是帝江
他忍不住一把抓住了阿阮的手腕,“帝江的法力,怎么会在你身上?”问出口却又突然想起之前帝江为了给她治伤,也为了保护她,便给了她一半法力,不过他很快又察觉出不对来,不一样,她那一半法力根本不懂融合利用,不然当日修罗族也无法强行带走她,但是现在不同了,这股力量如此纯净深厚,没有半点融合,而是倾盖了她所有的法力,如同一个强力的盾甲将她密密实实地护在了其中,为她所驱使。
“阿阮,帝江的法力,全都给了你?”尽管觉得这不可能,塑夜还是问了出来,不然,以阿阮承接了帝江那半身法力不懂运用的程度,根本没有办法给他疗伤,她眼下运用的法力是自发驱使的,根本无需她费心融合。
阿阮轻轻按住他的手背,“塑夜哥哥,你放心,先疗伤再说。”
纵然塑夜静不下心来,可她毕竟是带着帝江的法力,强行压住了他,只能安安静静地等着她给自己疗伤。帝江这神力,若说是有肉白骨活死人的能力也不为过,更何况,他这伤本来也是由这股力量而伤,所以现在疗起伤来,也好的很快,早前反复用药都无法愈合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就是痛楚感也少了几分。
待这疗伤结束,阿阮也没觉得体力不支,反而觉得有源源不断的力量重新涌出,心中大叹师父这神力可畏。
“塑夜哥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塑夜身子感觉好多了,却顾不上多感受,按下阿阮的手问她:“我好多了,和我说实话,你这法力是怎么来的?”
阿阮支支吾吾,“他他补偿我的。”
塑夜坐起身子追问,“补偿你?补偿你什么?他对你做了什么值得他这样来赔你?”
就算是阿阮素来没什么这方面的羞耻心,也不知道那样的事该如何启齿,眼神到处乱飘,也不知道看哪里好,“就就”
塑夜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将她的手腕攥紧了,“他他对你”
两个人一时沉默无话,也不知道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要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只是塑夜心里百转千回的,登时有些难以接受,半晌还是他先开了口,“阿阮,你们师徒两个,一个是我的挚友,一个是我是我在乎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们两个能好。”
阿阮点点头,她心里是知道的,所以对塑夜更是愧疚,“塑夜哥哥,对不起,明明答应了你要陪你一世的,结局竟是这样对不起,我又让你难过了。”
塑夜揉揉她的头,“没有,在人界的日子,裴瑾很开心。我如今想起来,也很开心。那个结局谁也没有想到,你不必介怀。在裴瑾的有生之年里,有你的那些陪伴也足以了。”
阿阮一阵心酸,他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是觉得难受,偏生欠了什么都好还,唯独情还不了,就算是不爱帝江,这感情也不是说想给谁就能直接给了谁。
“不说这个,你把帝江怎么了?”塑夜太知道帝江这个人了,就算是把一身神力给了阿阮,他修过仙门,虽然不知道失去神力他会如何,但是应该也不会变成废人,若真是嫉妒发狂对阿阮做了那种事情,给了阿阮神力又被阿阮抛下了,怎么都不会甘心,怎么可能给阿阮机会来找他?
阿阮干笑两声,“也没怎么他,也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弄了个结界,将他困在他掳我过去的小院子里了。”
塑夜默了默,心想恐怕帝江也想不到他教徒弟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一天能用在他自己身上,不过他真的太过妄为,犯了错,伤了人,受点惩罚也好。不用想,他也能知道帝江这会儿是有多么暴躁。
“阿阮,他终归是你师父,你们迟早要和解的。不要逼他太紧,他许是并不懂,可我想,他是在意你的。”
“或许吧。他若是在意,就不会当着我的面杀了裴瑾。”阿阮不想与塑夜细说帝江是有多无情,只是道:“塑夜哥哥,你安心养伤,我会再来看你。”
塑夜原本想着阿阮这般抵触帝江是因为他做了她不可原谅的事,却没想到她是这样在乎裴瑾。裴瑾是他,他也是裴瑾,人界种种,他忘了阿阮,却重新倾心了人界的那个阿阮,往日种种,如在昨日,他喜欢人界无忧无愁一心正义的裴瑾,也喜欢那里古灵精怪缠着他以身相许的阿阮。
人界的一生,仿佛是他的另一次生命,在那里,即便最后身死人手,对他而言,终是美好多于悲伤。他一颗清冷的心,本就n无多,仅是一个裴瑾的半生,就够他千万年珍藏。
阿阮忘了忘窗外,突然道:“塑夜哥哥,时辰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今夜木万年带着罡宁剑去了修罗族,要将骆商带回来,罡宁剑虽不能为木万年所用,但是被阿阮施点法力借来砍砍寒冰链还是易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