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品之道,每三品,乃是一大堑途,便知他这般言语非是自负。
何况现在的吴乂根骨受损,已是不可再度巧妙置身进七品与六品之间的微玄境。
“尔言虽实,却遭人恨啊!”
说罢,他寡倾一人之业力,悉数融汇于赋子中,使得刃身上的诸多珍珠圆凹都流露短促金虹。
盛光如日。
枝头客瞧出吴乂的想法,只是慢悠悠竖起拇指,露出一抹尤为戏谑的微笑。
“时已至此,破釜沉舟?”
“向生者死,向死者生。”
二人一番对答如流,便是此话才落,即刀剑相见!
动及方圆八丈风雾起……
吴乂失力,连连退步,终是蚍蜉不可撼大树。
剑客稍微收力,正是如猫戏鼠一般,使得红衣少年时而拱前,时而靴底挲地。
“就这本事?”
吴乂口中早是含血将喷,毕身气府紊乱如危房,如此不止动辄,自然成就废墟。
届时,一道剑气成障,委伏客者周身,将面前喷涌而出的鲜血揉粘成珠。
颇有玩味侃趣之意,淋煞回吴乂的肩襟袖裾。
却见他陡然微笑!?
剑客也有些犯怵。
“我敢在此处把命给交待了,试问尔可胆敢?须一赌否?即刻一试了!”
说罢,只见一座‘巍峨气府’支离破碎落地,三百六十余五处气血穴沥绯淅红,将一袭红衣彻底渲染作血衣。
“疯子!”
中年男子正要弃剑脱身,却被吴乂一把给烙抓住手腕,肌肤冰凉若霜雪,却可明觉其内的血液滚沸如烈火。
“我说过了。”
向生者死,向死者生。
不知是何种手段,吴乂竟是一瞬便将业力拢纳回身,气府根基浑然天成。
已然再显危赫!
使刀剑同时破穿贯入中年男子的膻中穴内。
即刻,他双膝软如烂泥,颤颤巍巍便跪在红衣少年的身前,只有脊梁还算庄直,却也是微微前拱,将作一叩首之举。
二人同时吐血,如一对捍门高峰的水口同流,潺潺汐汐,急支突涌不休。
“吴乂!我警告你!你若是敢杀了我,那就是公然与庄国朝堂叫板!可是谋反之举!你最好掂量清楚!”
红衣少年像是听了个老掉渣的笑话,为持威面严仪而想要收敛几分,可奈何嘴角扬起难平呢?
“莫言尔,就算是庄国女帝亲临此地,若其容颜不复,我也照样敢把她拉下马。”
吴乂语气平淡,论笑之间,便是不闻其死前破口大骂,悠哉持赋子将中年剑客给隆中竖斫剌斩,使其摇摇如树干对劈。
作对半落下……
一地的鲜血本就腐臭,又多了些更令人哕恶的肚肠脏腑,堆堆缠缠。
红衣少年都未忍住,一揪襟擦唇涎,即恍如枯草折断……
即将倾身落地之时,旁观了整场死斗的白衣男人纵步如棉絮,快至吴乂身前。
“先睡吧,不至于害你。”
双鬓与发梢都有些许斑白的男人不顾其衣衫血渍,将其背起在身后,踩踏剑气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