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熙年见了来人,将头上戴着的斗笠压低一点,似乎不想让他认出自己。
那武骑尉本要捉拿张熙年,但周围百姓齐声鼓噪,都说官兵恃强蛮横。武骑尉生怕引起众怨,心想我乃六品大将,可不能像执戟长这般蛮来,不如顺着点民意,为自己沽个好名声。当下装着秉公执法的样子,向周围百姓问明原因后,知道果然是那执戟长骄横,也是他先动手,须怪张熙年不得,假意呵斥了那执戟长一顿,却不放张熙年入城,又见他低着头,斗笠遮住了脸,心中起疑,说道:“阁下想必知道,如今是非常时期,敌国北胡国虎视眈眈,不断侵犯我国边境。古川乃军事重镇,朝廷有令,过往人物,须得严加搜查,以防奸细!若无可疑之处,自当放阁下进城!”
张熙年听他堂而皇之,还不是要刁难自己。他素知这些官兵的手段,说不定要借搜查之名,从自己车上搜出点莫须有的东西来,栽赃自己一个罪名先拿下再说。他冷哼一声,说道:“我要是不让你搜呢?”
那武骑尉道:“本将是在秉公办事,由不得你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抬起头来!”
张熙年便抬起头来。
那武骑尉一见之下,惊慌失措,几乎从马上滚了下来,连忙滚鞍下马,在张熙年跟前跪倒,哆哆嗦嗦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不知大人光降,当真是有眼无珠!”
张熙年冷声道:“你这差事当得不错啊!”
那武骑尉诚惶诚恐,连忙请罪道:“小的管教不严,以致手下人莽撞,冲撞到大人,当真是死罪,还请大人饶恕!”说着以目视那执戟长,令其上前领罪。那执戟长见了这情形,知道今天遇上了大人物,吓得酒意醒了一半,只怕自己这颗脑袋不保,连忙跟在后面跪倒,却开口求饶也是不敢。其他官兵尽皆上前跪成一片。
张熙年道:“我这次非为公事而来,否则定要治你们一治,今日暂且轻饶了你们。不过这执戟长欺压百姓,如此骄横跋扈,先给我撤了他的职!手下如此,你也难逃问咎,你的罪状暂且寄下,他日若有再犯,定当严惩!”
武骑尉战战兢兢,听张熙年暂不治自己的罪,才松了一口气,那执戟长却已吓得全身冷汗淋漓,但一颗糊涂脑袋总算保住了。
那武骑尉道:“请大人入城,咱们为您接风洗尘。”
张熙年道:“不必了。”揭开车帘一角,问了乔羽安好,又对那武骑尉道:“转告你们长官,古川极为重要,好好练兵,将来正是你们效力的时候。”说完,不再理会众人,这才驾车入城。
那武骑尉见张熙年对车中之人十分礼敬,更是吃惊,心想以他这么一位大人物竟然甘为马车夫,车中之人什么来头,想想都不寒而栗。庆幸今日事情还没闹大,不然小命不保,他却想不到车中只是两个小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