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想到这个人和太后关系一定不一般,没想到却有如此的关系,只是看太后的年龄和安尘的年龄,说安尘是她儿子都有人信,怎么会是她当年深爱的人。
老将军是不知道如今的安尘看上去很年轻的,只是说着当年人人都不敢提的事,“丞相一门都是文人,在秦安儿之前,丞相家族世不许子弟舞刀弄枪学武功的,但秦安儿生性顽皮,又深得家里宠爱,自小喜欢偷跑出去,学了些杂七杂八的武功回来,不仅如此,她还弓马娴熟,深谙兵法,花儿,在你之前,整个天下能叫的上名字的女将,也只有丞相府秦安儿。”
花梨只知道太后上过战场,没想到她竟然还是当年有名的女将,一直以来都以为太后熟通兵法是世人故意讨好太后才说的,更没想到太后竟然会有一身好武功。
老将军继续道,“当年的皇上,也就是先皇,对秦安儿百般宠爱,他喜欢秦安儿到不惜和当初的太后顶撞,决意娶了秦安儿,就不会再纳任何妃子,宁愿丢了皇位相逼,
但秦安儿和先皇只是同袍情意,她喜欢的人,是一个普通的江湖术士,安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公子,偏生的一副温柔好相貌,他当年要说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也只有那一张脸,说他江湖术士,也因为安尘文弱,身体不好,生计竟全靠帝城贵女来扶持,没人想的通,秦安儿一个女将军,怎么会喜欢文弱的安尘,还喜欢的抗旨不尊,和家族闹翻。”
老将军说这些的时候,看了一眼花梨,带着戏谑的笑意,花梨道,“大概骑马弯弓的女子都喜欢文弱书生。”
老将军大笑,“也不一定,逸儿可并非文弱书生,倒是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甚至盖过当年安尘,想来,花儿小丫头这样的女将,都喜欢男子倾世的容貌。”
花儿弯唇笑了一下,老将军继续说道,“不过就算秦安儿再如何的喜欢,皇命到底不可违,后来秦安儿还是奉旨入宫,做了先皇的皇后,更是没有阻止先皇纳妃,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安尘,安尘也离开了帝城,再也没有出现。”
“真的是这样?”花梨见安尘尸身所处的冰棺,绝不相信当年的实情仅仅如此。
老将军道,“当年如果还有知道的人,知道的可能就是这些,不过以你的性子,也该知道我们武将绝不会轻易屈从皇命,其实当年先皇爱而不得,以安尘的性命相逼,秦安儿为救安尘,情愿废掉一身武功,答应嫁给先皇,再不见安尘一面,而安尘离京,我有幸去送他,也是唯一一个送他的人,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这一生,从未做过后悔之事。
安尘绝不是普通的江湖术士,我把这句话带给秦安儿,秦安儿泣不成声,但此后再没有提过安尘半句,不仅如此,当年先皇不许任何人提这件事,包括百姓,甚至派隐卫便装故意试探,只要有人提到,全家凌迟处死,毫不手软留情,这是皇家的事,又不涉及百姓利益,自然渐渐的也没人敢提,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敢说一个字,直到现在,已经几乎没人知道当年的事了。”
花梨有些感叹,太后曾经也是一个烈女子,为了一个普通的江湖术士,舍弃荣华富贵,舍弃了一身武功,如今又将安尘的尸体放在冰棺存与皇陵之下,花梨总觉得这其中绝不止这些事,至于安尘这三十多年依旧年轻的容貌,花梨却想起了一个人,也是如安尘一样没有来路,没有背景,同样三十多年容貌几乎不改。
她问老将军,“你可知道安尘三十多年容貌几乎不改?”
老将军了愣了一下,“你见了安尘?”
花梨点点头,“准确的说,是还有脉搏的尸体。”
“什么意思?”尸体不该有脉搏,有脉搏就不应该是尸体。
花梨说道,“我也不清楚,安尘确实有微弱的脉搏,但他身上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气息,不是活人该有的。”
老将军皱了下眉,自然也想到了西楼国师,便问道,“西楼的国师”
“国师说他有驻颜术,所以”
老将军压低声音,说道,“蓝家欠了逸儿,我便也不隐瞒了,我曾无意听到秦安儿和安尘说话,他们提到过一个地方,叫千山。”
“千山?”花梨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也没有在古籍上见过。
老将军道,“我翻遍古籍也没找到,当时只以为是个小地方不足挂齿,可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安尘说他来自那里。”
花梨低头沉思片刻,老将军道,“你若是真想知道,还是去问问西楼国师。”
花梨点了下头,叹气道,“我自然是想知道,但国师若是愿意说,他早就说了,不会看着一哥哥受苦,他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我问了也没用。”
“花儿小丫头通透,”老将军握着她的手,笑着叹气道,“再不是当年见人就打的傻丫头了。”
花梨把手抽出来,说道,“那也要别人不欺负一哥哥。”
“好好一个小姑娘,算是栽在逸小子手里了。”
老将军笑了笑,随即将花梨送走,蓝将军站在他的身边,问道,“爹,逸儿和太后到底是什么关系?”
老将军没回答,径直走进了房间,蓝家就算没落,老将军倒依然有着蓝家的风骨。
听说了安尘的事,花梨笃定太后这么多年囚禁凤逸必定和安尘有关,便和李清风商量了找机会再去一趟皇陵,只要给凤涟彻底解了毒,凤逸就不再受太后控制,再以安尘威胁太后便是。
不过如今皇陵加强了防卫,想再去皇陵可以说是难如登天,即使花梨此时可以调动凤殿,依旧不方便进入,毕竟太后身边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锦。
不过还没等花梨找到机会,太后便主动给了一个机会,据说有个伶皇后当年的陪嫁丫鬟不顾生死的来到了帝城,呈上一纸诉状要为伶皇后申冤。
皇帝因为上次被烧伤,虽然没有大碍,但依旧昏迷不醒,皇宫的侍卫本想把丫鬟赶走了事,但丫鬟倔强,在皇宫一连跪了两天,废了自己的双腿也一定要为伶皇后申冤。
这件事引起了帝城百姓围观,皇室最注重颜面,太后便接下了这纸诉状,决定当着天下百姓的面申这桩案子,申案地点设在刑部,所有人都可以围观,如果伶皇后是清白的,那么就会让天下人皆知。
这下帝城又议论纷纷,如果伶皇后是清白的,就意味着凤逸乃是真的太子,而凤逸被凤涟所杀,便也是一桩天大的冤案了。
开审当天,太后来到囚禁凤逸的冰室,凤逸受伤无数,身上伤痕累累,太后命阿源简单给他包扎了一下,他手筋脚筋俱断,连路也没办法走,太后便给他找了个轮椅。
他被换了一身淡青色长衫,头上也带着斗笠,坐在轮椅上显得极其瘦弱萧瑟,被人推着刚要离开,太后便在后面叫道,“逸儿,即使证明了慕容灵并非通奸,你依然是个后妃的私生子。”
凤逸没有任何动作,太后道,“无论是主动还是大义,慕容灵终究便是不干净的。”
他微微摇了下头,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太后也不做深究,便命人推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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