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殃火场?
火场……应该不是火葬场的意思吧?况且这个名字听起来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作为一个明面上的“势力”真的合适吗?
“为什么不起一个听起来让人心安一点的名字?这样明显带破坏意向的名字不会影响我们在其他人眼里的形象吗?”
面对于良的提问,吴浮川轻蔑一笑:“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好人?不过就是一群挣扎在生死线上,为了点杂七杂八的事情冒险卖命的可怜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要我说,那些浑浑噩噩没有脑子只有本能的诡异也比我们要好得多。都沦落到这步田地,还在意什么别人的印象?而且这名字也不是我们起的。”
“我们?”
“我们”指的是谁?是火葬场,不,火场的成员?
还是所有人?
仔细对比两者之间的区别,前者便只代表着火场的成员对于火场没有命名权,而后者,则意味着其他的势力同样没有这个权力。如此一来,这背后就存在着一个更加隐晦的信息。
连一个简单的名字都没有办法决定,可想而知其他的限制又有多大。
吴浮川很快也意识到自己或许说出了没必要交代的事,毕竟其他的内容可跟这次任务没有关系,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好处。
“没什么,你只用知道我们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每一步行动甚至是一个念头,都可能带有一定目的。”吴浮川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脏兮兮的布包,肉疼的看了一眼,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似得塞进了身处副驾的于良怀里,“这个东西你拿好,万一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掏出来一把抛过去,不一定能解决,但是肯定能拖延一点时间。要是运气好,那些东西说不定自己就会退开。”
脏兮兮的布包裹着一层像是尘土一样的粉尘,摸起来的感觉也不过是细腻的尘土,在开口绑着一个活结,伸手一拉就能打开。
能对诡异造成影响,更重要的是,听吴浮川的意思这样使用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就算在一个普通人的手里也能一定程度上对抗诡异。
看着其貌不扬的布袋,即便是于良也能明白其重要性。
他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收紧了手,郑重地把布袋收到口袋。他也没有矫情,关于保命的手段再多也不会显得繁琐,大不了以后想办法换个方式还回来就是了。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吴浮川的声音逐渐变得很平静:“按理来说,这次简单的任务没那么大风险,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只有一句,别太好奇。我们火场的人少,经不得什么闪失,一切都以安全为前提。”
话里话外,吴浮川已经把于良当做自己人对待,就连额外的交代,也只是让于良保全自身而已。
之后那张焦黑的脸上似有似无浮现出一种名为恍惚的神色,自顾自开起了车。
于良很识趣地闭上了嘴,看着前面车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静静地坐着。
很快,二人已经到了目的地。
一处处起伏的山丘在逐渐昏暗的天色下像是一丛深色的浪,无比缓慢地汹涌着,在偏折的落日余晖下投出覆盖甚广的阴影把两人的身影淹在里面。
独属于山林里的清冷在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就打在了于良的身上,无孔不入地钻进于良的衣衫缝隙,带来难以言喻的阴冷。
“你沿着地下这条路走进去,一路上千万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就行,到了地方会有人等着你。等你办完之后我还在这等着你。”
吴浮川不经意地看着漏出一丝缝隙的残阳,那霞红云彩遮住了很大一部分光芒,说话间又暗了几个度。
于良点点头,他已经记住了吴浮川一路的交代,包括那些不太重要的信息和注意事项。
随后看向所谓的路,那是一条从身下公路延伸分叉出来的乡间土路,在两旁茂密树林的遮掩覆盖下走向了另一个山包,若隐若现绕着那个山包走向不知名的黑暗深处。
于良接过后箱做工精巧的实木盒子,平稳地端起,走到了这条小路上。
盒子入手有些沉重,暗淡的色调和开口的方向几乎完美符合他对骨灰盒的想象,表面经过打磨并没有倒刺凹坑,甚至算得上光滑,对于一个成年的男性来说捧着走并非难事。
虽然只是一条乡下土路,却被修得十分平整,踩在上面有一种无法比拟的踏实感,瓷实却不坚硬,长久走下去累而不伤,逐渐习惯之后连劳累感也逐渐消失。
在他前面,有一条走向里面的脚印,似乎已经有人走在了他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