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浮川皱了皱眉,轻声解释着,却也不太在意。
“今天4月13号,那就是来讨债的了。我们不用管,它也不会来找我们的。我们的厂长欠了一笔‘债’,这是‘游诡’过来找厂长讨要一些东西的,过一会儿它自己就会离开。”
“讨债?”
吴浮川眉眼略带担忧地看向门外,轻声道:“人和诡之间可以像任何人之间一样签下债务,进行某些交换。一旦这个过程完成,他们会在更深层次建立一个联系,和命引一样根植在命运之中。”
“原来是这样。”
原以为吴浮川就是厂长,但现在看来这个厂长另有其人,而且就在火葬场,不知道隐藏在火葬场的什么地方。
至于游诡是什么,于良现在不是太在意,无非是某种诡异的称呼罢了,它会做些什么才是更重要的事。
只是没想到居然还能欠下诡异的债,尽管不清楚具体的内容是什么,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是无用信息。
于良此刻突然明白,诡异固然危险,但是在某些情况下缠怨者或者干脆普通人都能和诡异产生交流,从诡异获得某些东西,用这些东西来达成部分目的。
钟声响起之后,休息室里默契地保持着安静,所有人不安地坐着,等待着异常结束的时刻,却不清楚究竟什么时候到来。
钟声已经停下,可是古怪的余响却仍然回荡在于良的脑海里,像是有一个破旧、挂满锈迹的铁钟在大脑里嗡嗡作响。
“踏、踏”
机械僵硬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那是火葬场的接待室,也是大门所在的方向。
脚步声从远到近,从小到大,一点点靠近,往火葬场后方走过去,那里还有几个房间。
透过窗户,于良看到一个侧身走过的僵硬身影,左手高举,手上抓着一条粗麻绳,绳子的末端绑着一根弯曲尖锐的钩子。于良看到那游诡身上穿着一套寿衣,漏出干枯灰褐色的皮肤上不规则地分布着一块块形状不一的尸斑。
于良屏住呼吸,提心吊胆等着游诡路过。
僵硬的步子却停在了休息室门口,提起的钩子被风裹挟轻轻地碰在木门上。
“咚”
“咚”
碰撞声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再次响起,轻微、清晰,就像是在敲门。
阴冷的气息出现在休息室内,浓郁的黑暗宛若流水从窗户涌进来,灯光变得暗淡,却仍在不遗余力地与黑暗对抗着。
不是说是来找厂长讨债的吗?怎么停在这里了?!
于良惊骇看向其余两人,却看见陈建昌的脸上同样是一副恐惧的表情,带着一份错愕难以置信地紧紧盯着门口,那敲门声传来的地方。
连他也不知道?这是之前没有发生过的新状况?
眼见发生的情况,吴浮川脸上阴晴不定,表情极其难看。
游诡本应该按照既定的逻辑,来找厂长讨债,然后在过一段时间之后不论结果自己离开,从来都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可它停在了门口,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来是来找他们的。
“真该死!怎么会这样?明明之前都好好的,怎么偏偏这次出了意外?厂长那里出了问题?还是因为于良?不能坐着等死,得做些什么……”
心里还在思索,吴浮川的身体却已经猛然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那根漆黑的铁杵,朝着门口大声骂道:“滚开!你要讨债就去找欠债的,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门外没有响起脚步声,只有钩子与门的碰撞摩擦余音绕梁。
“咚”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