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儿颤着肩膀,小心翼翼倚在我的怀里。
“茵儿不哭了,娘亲也不哭了,好不好?”
茵儿红着眼,一双小手胡乱地抹着我脸上的泪水。
“好,我们都不哭了,要不然父亲也不会开心的,对吗?”
我对着茵儿挤出一个笑脸。
一夜无眠,才早上六点,医院便打来电话。
顾清肃的脑电波出现剧烈波动,急需手术。
一直到第二天的凌晨,顾清肃仍然没被推出来。
护士来来会会折返几次,可问顾清肃到底是什么问题,她们也支支吾吾说不出答案,只说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
我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拨通大哥的电话,又给他发了几条微信。
抬头看着玻璃门框上自己的倒影,容貌没有大改,但眼神却一片灿然。
两个小时后,手术灯灭。
顾清肃被推了出来。
医生摘了口罩,叹气,“顾先生这种情况很罕见,似是有什么冲击到了下丘脑,我们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抱歉,顾太太,剩下的就要看顾先生自己了。”
看着顾清肃的脸,我想,如果现在拔掉他的氧气瓶。
那么一切是不是都可以结束了!
手慢慢伸向氧气瓶,就差一厘米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护士带着大哥和茵儿走了进来。
看到我,护士稍显一愣。
我灵机一动把手摸在顾清肃的脸上,佯装落泪。
“顾先生还有机会,您请保重身体!”
“小妹,你送茵儿上学去,这里我来守着,有事第一时间叫你。”
护士安慰我,大哥给我使眼色。
茵儿则心疼地拉着我往外走。
直到上车,茵儿才悄悄掏出一张纸,上面是一张稚嫩的画。
水彩笔的颜色不如朱砂丹青,可我还是看出来了。
茵儿画的,是扶苏。
她给我说,她梦到爹爹了。
她梦到爹爹战胜归来,甚至还见证了我们俩的大婚。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爹爹被打了,还被打得好惨。
我摸了摸茵儿的头,这难道就是父女连心吗?
扶苏的确被打了,是被陛下打的。
因为,他抗旨不尊,他一意孤行非要娶我这个地位卑微的公主。
丞相被他气得当场晕厥,他在殿上公然抗旨,御史台参他藐视皇威,居功甚傲!
谁能想到英姿飒爽的将军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最后却被赏了一百大板被抬了出去。
扶苏被罚俸一年,我接到信时,陛下另外传来了新的旨意。
他让扶苏在家闭门思过半月,好好考虑怎么回话。
我知道,这是陛下在给他机会。
从那之后,我被三天两头地召进皇后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