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秘书解释道:“武小姐的父亲武树英先生近期突发脑出血,住在医院ICU,昏迷不醒。而且医疗费用也是一笔巨款。也许是她觉得压力太大了吧。”
姜无非没再说话,他放下文件,站了起来,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走到窗户边望着A市的夜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章秘书耐心的等待姜无非的指示。
过了五分钟,姜无非忽然道:“章秘书,我们家的保镖队是不是还缺一个人?”
A市人民医院的收费处,武文敏和母亲阮洁正在交钱。先是陈景借给她的六千块、亲戚好友们凑来的几万块、还有银行卡里最后一点现金……母女二人东拼西凑,终于凑足了医疗费,垒起来一堆放在柜台上。
收银员不耐烦的把零零碎碎的现金收进去开始数钱,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抱怨着什么。排在后面准备交钱的病人家属们看这情景,怕是要等很久,也十分不耐烦的叹气。
阮洁很不好意思的对周围的人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父亲武树英躺在病房里,依然昏迷不醒。家里的钱完全被掏空,开始负债,难道要开始卖房子吗?可是家里的房子也是老小区,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武文敏满腹心事,愁眉不展。
还有秦颂,也完全指望不上了……一想到秦颂,武文敏感到好像有无数刀子割着自己的心,眼泪又要落下。她连忙忍耐下来,不让母亲看出。
其实武文敏不知道的是,这几天母亲阮洁发现了女儿的手指上没有戴订婚钻戒,而在岳父生病的情况下,秦颂至今居然没有露面。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但是现在女儿承受如此大的压力,所以她也不敢再追问武文敏为什么秦颂一直不来医院看老丈人。只敢一个人默默忧愁,头发都白了不少。
母女二人都有默契的不提秦颂。
武文敏和阮洁交完费用,满脸愁容走回病房。路上,武文敏问母亲:“妈,二叔那边打钱了吗?”
阮洁摇了摇头,又觉得无颜面对女儿。她低着头,很愧疚的说:“我给你二叔打电话,他还给我挂了。”
武文敏气得浑身发抖——这不是明摆着欺负阮洁脾气好吗?她让母亲先回病房,自己给二叔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多声都没人接,大约她二叔还是对武文敏有些畏惧,最后还是接通了电话。“……喂,小敏吗?”他拖着长音说,仿佛在打官腔。
“二叔,你什么时候还钱?”武文敏开门见山的问。
武文敏从小是很讲礼貌的女生,陡然这么直接,二叔感到很不适应“哎,你这个孩子怎么这几年越来越没礼貌了,也不知道是在外面学了什么,大嫂也不知道管管。”
武文敏越听越生气,直接打断他“我妈教我教的很好,不劳你费心。你什么时候还钱?”
二叔见拖不过去,便开始哭穷“小敏,你以为我不想还钱啊,那可是我亲哥啊,你们这代人都是独生子女,年龄小,你根本不懂我们兄弟情深,二叔也不怪你。我这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吗,现在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你堂弟武爱康现在要结婚,还等着我跑车挣彩礼呢,不然他婚事都黄了,你说我能不管吗?我想就算是大哥现在有意识了,也肯定不准我卖车的,要是把侄儿的婚事搅黄了,我大哥也于心不忍啊……”
武文敏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她想到几年前,父亲武树英一听到自己二弟生病,就把十多年来在厂子里上班,累死累活攒的所有积蓄十五万都掏出来给二弟治病,甚至病好了以后体谅他们一家也从来没催他们还债,谁能想到现在武树英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他二弟居然来一句“我想就算是大哥现在有意识了,也肯定不准我卖车的。”
“武树雄!”武文敏也不喊二叔了,直呼其名,声音激动“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在这三天之内把十五万还给我妈,我让你们全家好看!我说到做到。”
二叔武树雄被这么一威慑,心里也有点怕,他很清楚武文敏会武术,是个练家子,但是嘴上还是嘴硬“武文敏,你可别在这儿吓我,你以为你二叔是吓大的……”
武树雄还在那儿絮叨,武文敏却忽然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气势汹汹的从医院外面冲了进来。武文敏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天在林医生办公室大闹的醉鬼王老三。
只见王老三表情凶狠,一身酒臭味冲天,还穿着那天那身黄色旧夹克,衣服里面隐约有寒光闪过。他虽然瘸腿,但是走路走得飞快,直朝林医生的办公室方向走去。
由于医院里来来往往很多人,没有人注意到王老三的异常。
但是武文敏眼神非常锐利,看到了王老三怀里那道寒光,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那是……刀?”
武树雄在电话那头一愣,结结巴巴的说:“刀?什么刀?小敏,你这有话好好说,你还敢拿刀了,我告诉你现在这个社会是法治社会,你不要乱来……”
武文敏心里有不妙的预感,哪里还跟他废话的,直说:“武树雄,你不还钱你就等着瞧吧。”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武文敏想了想,终究还是不放心,也从后面跟着王老三,朝林医生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