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行尸走肉(1 / 2)忧郁之罪首页

回到出租屋,还没打开门就听到室友陈愈的呼噜声。

我是个没有朋友活不下去的人,好像我是为了别人而呼吸,在过去的生命里,朋友的比重要比亲人高的多。一旦独处,马上变得木讷,变得麻木,变得忧心忡忡。

慢步走进洗手间,蹑手蹑脚关门,平常我是绝对不敢照镜子的,我不敢直视人的眼睛,哪怕是手机熄屏之后的反射也会让我心生胆怯,这也是我在公司吃不开的原因之一。今天的怪异事情太多,我已无暇顾及,镜子里的人,我已经认不太出了。

不男不女的头发,遮住不丑不俊的五官,拨开头发,隐隐露出的眼眸,更像是未被抛光的粗糙石头,没有年轻人该有的锐利锋芒。

轻手轻脚一层一层脱掉衣服,情况远比我想想的糟糕。这些绽开的皮肉分离太严重,要是强行缝合只会让伤口扩大,只有植皮才能勉强补上缺口。但做些针线活已经是赶鸭子上架,植皮这种技术活想都不要想,而且“原料”也无处找寻。

没办法,现在的要紧事是能大摇大摆走在街上还不被看出异样。身上的伤口干脆拿透明胶缠绕粘上,再穿件大衣应该没问题;还好脸上的伤口不多,脑袋也没摔碎,创可贴和渔夫帽应该也能应付过去;至于断掉的手臂,只能往里面塞一把筷子暂时撑起来了。

缠胶带绕到背部,突然碰到别在内裤里的一本册子。直到低下头捡起才想起来这本萨拉硬塞给我的罪证,还冠冕堂皇说让我换前程。

不对,我在露台的时候只有她在旁边,就算不是她推我下去,也一定知道些什么。当时我就感觉她突然大惊失色有些突兀,找萨拉问清楚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以我经受过的教育,从十几楼坠下没死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而我现在好端端的站着,只是外表看起来像是乞讨者,实际全无大碍。而且我明显感觉身体强于从前,不光是没有痛感,就连心智也变得成熟起来。

这种关键证据不能随身携带,我把他藏在很隐蔽的角落。

一切基本完备,躺在沙发上,正要闭眼,外面一声鸡鸣打破沉寂。正好我也全无困意,遂打开电视,漫无目的按着遥控器。

平时根本没机会这么悠闲,何况现在的智能电视点哪里都会弹出付费界面,开了会员又要开分类会员,会员又分三六九等,吃了上顿没下顿,哪有闲钱在虚拟世界当vip。

“今天起这么早?”室友从屋里走出来,哈欠连天,“你怎么在屋里也穿着大衣啊?”

“上了个厕所,好像感冒了,睡不着。”

哒,哒哒,厨房响起燃气灶的点火声。虽然工作很累,每天忙来忙去,不知道再忙些什么,但陈哥看起来总是积极的,看不出一点压抑的情绪。

鸡蛋在炙热的铁锅里煎烤的声音总是很治愈。童年时上小学,父亲总会在六点半准时开始煎鸡蛋,尽管我还在梦里,但滋滋的响声就像温柔的闹铃,伴着从窗帘缝隙透过的缕缕晨曦,很自然就苏醒过来。

从前我真没觉得陈哥做的三明治有这么好吃,三两口就下了肚。

“今天怎么回事,平常你不是总埋怨做的不好吃吗?”

“没什么啊,昨儿晚上没吃饭。”

“冰箱里还有面包片,你去……”

“不了,来不及了,要去挤公交喽!”我裹紧大衣,匆忙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