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青青,远处的山野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如山水画一般。四人聚在村口,迟明义一如既往地咂吧着烟斗,灰色的烟雾在逐渐明亮起来的天边中消失。
“娘,我没事的,您就放宽心,我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写信的。”
迟启安笑着接过娘怀里的包袱背在背上,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做以安抚。
“臭小子,好好待谢姑娘,不许欺负人家。”启安娘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特地嘱咐道。她清楚儿子的心是奔着学武去的,而非真心想成亲。
迟启安回头看了看谢静怜,冷面如霜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怎么看都像是自己会被调教得惨。
“好,我知道了,娘。”
迟明义依旧一言不发的,他重重地呼出烟气,从怀里摸出一封信——这是他熬了个大夜写的,信封上写着“谢朝亲启”四个大字。他上前把这封信塞到迟启安怀里,不放心地拍了拍。
“这封信务必要亲自交到你谢朝叔手中,叫他亲自看。”
迟启安觉得爹一夜之间变得比以前沉稳了许多,可能是因为往事重新被翻了出来,他眼中的沧桑感更重了。
回头看去,简朴的村口的一双人,心中却有万般酸涩。告别了爹娘,迟启安真正地踏上了上山的旅途。
刚开始的路上,一男一女相伴无言,迟启安觉得有些尴尬,时不时地打量着这个见面才一天的姑娘。
谢静怜身上的白衣外有一层薄纱,光照在上面的时候反射着白色的淡光。迟启安联想到夜空晴朗时的月光,思索着便觉得更衬静怜这个名字了。
“迟公子在看什么?”谢静怜感知到迟启安的目光,回头看向少年。
“没什么,没什么。”有那么一瞬间迟启安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心里慌了一下。“那个,谢姑娘...”
“叫我静怜吧。”
这种过于亲密的称呼让迟启安觉得很别扭,可是既然对方都放话了,况且成亲后两人便是夫妻关系,自己也不能不识好歹。
“呃...嗯...静怜?”
“怎么了?”
“你,对这件事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这是父亲的旨意。”
“我是指你自己的想法。”
“……”
谢静怜停下了脚步,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晃动了几下然后微微垂落,遮住了她的侧脸,迟启安看不清。
“我没有想法。”
她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然后两个人的旅途继续进行。
出了村子就是毛虎山,这座山恶兽猖獗,不仅仅是恶兽,还有山匪作乱。所以村子里常有人来剿匪或是屠兽,然而最近不知怎的,几乎没有外来的人了。但倒也没有听说过恶兽伤人的事情发生,大家都觉得应该是没有恶兽作妖了,所以都很放心地上山采药或者砍柴。
一路上迟启安倒也没想那么多,这条路几天前他还来走过,虽说不是离家,但来来回回的没有过什么危险,便放松了警惕。
“等一下。”谢静怜突然停下脚步,她手中翻覆不知从哪拿出来了符咒,细秀的眉毛蹙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