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大陆东部,大青山下。
夕阳染红天际,余晖倾洒大地,山峦、田野皆金芒闪耀。
山脚下的村庄沐浴在柔和的光线里,镀上一层与晚霞相映的橙红。
村口老树的影子在地上摇曳,一群孩子们在树下嬉戏玩耍,欢笑声回荡在整个村庄。
不远处,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蹲坐角落,抱膝垂首,安静孤单。少年身着灰布破衣,蓬头垢面,骨瘦如柴、眼神疲惫且暗淡无光。
少年名叫陈福,无父无母,名字是村里养大他的陈老起的。陈老三年前去世后,留下的房子和田地被宋家霸占。陈福只能靠着自己的双手以及和家底殷实的宋家“交易”才辛苦活到现在。
村子不大,二十多户人家。
陈福住在村口一个废弃破旧的土胚房里,斑驳的土墙仿佛随时都会坍塌,地面坑洼不平。屋顶只有一层稀稀拉拉的茅草,屋内堆着半人高的木柴,一块石板上摆放着柴刀、单被、几件破衣服和一些干枯的药草。整个房间弥漫着破败和凄凉的气息。
陈老走后,尚在稚龄的陈福,早早便被命运抛入苦难之渊。
每日晨曦微露,瘦小的身影便已出没于山林,挥着柴刀砍伐,双手被磨出道道血痕,新茧套老茧。靠着给村里各家送些木柴,偶尔能换到一些生活所需。
寒冬,烈烈寒风如魔刃刮骨,陈福身着褴褛棉袄,于冰天雪地中艰难迈步,双脚几近僵木。
陈福与宋家的第一次“交易”便是在这样一个鹅毛大雪的冬天。
陈福饿昏在宋家门前。醒来时陈福迷迷糊糊的观察四周,视线对上坐在旁边凳子上的宋四,对方起身笑道:“你晕倒在我家门口,我也不能看着你冻死。”
宋四明明在笑,却眼神冷漠。
“谢……谢谢宋叔。”
陈福满脸懵懂怯生生的回了一句。
宋四缓缓向前几步,眯起眼审视着陈福问道:“我救了你的命,你要如何报答我?”
无形之中陈福突然被吓的呼吸沉重起来。有些害怕,又有些茫然。
“我……我帮您砍柴、干活。”
陈福耸拉着脑袋,不敢正视宋四,惶恐不安道。
说完又使劲揉了揉眼睛。
宋四嗤笑了一声,押底嗓音道:“不需要你干活,割下一条肉吧,我想换换口味。”
陈福刚想起身,闻声霎时脸色发白,整个人战战兢兢的不敢有任何动作。
宋四转身拿起一把小刀,稍稍用力,刀刃便切入肉中。伴随着“嗤”的一声,随着小刀的缓缓移动露出整齐的切面,一小条带血的肉被瞬间切下。
瞬间鲜血如泉涌般流出,原本完整的腿部,生生的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创口。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因痛苦不自觉的抽搐了起来。
“血用碗接着,别浪费了。今天的事你敢说出去的话,死。”
宋四两指拎着还沾着丝丝血迹的肉,使劲的闻了闻后抽了抽鼻子沉声道。
说罢便递给陈福一个大碗。